盛。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
每岁皆有水军检阅,艨艟数百,分列两岸;既而尽奔腾分合五阵之势,并有乘骑弄旗标枪舞刀于水面者,如履平地。倏尔黄烟四起,人物略不相睹,水爆轰震,声如崩山。烟消波静,则一舸无迹,仅有‘敌船’为火所焚,随波而逝。
吴儿善泅者数百,皆披发文身,手持十幅大彩旗,争先鼓勇,溯迎而上,出没于鲸波万仞中,腾身百变,而旗尾略不沾湿,以此夸能。
江干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穹常时,而僦赁看幕,虽席地不容间也。”
孟然听后,心中顿生豪气,大声道:“他日我若是修为高绝,一定在万人瞩目之下,踏浪而行。”
李浩然哈哈一笑,“孟小子,你就这点追求?”
孟然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李浩然摆了摆手,“这个志向其实也不错,他娘的,我当年怎么没有想到呢?”
孟然撇了撇嘴,挪揄道:“怕是您的修为不够吧?”
李浩然怔了一下,随即笑着骂道:“你这小子,忒不会说话了,就你这样子,日后怎么能哄得了美人儿?”
孟然很是上道,立即马屁如潮地拍了过去,“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不懂前辈的高绝,没能看出前辈举世无敌的神姿,只恨我晚生了十几年,没能瞧见前辈的风姿......”
说到一半,李浩然就叫停了,“你小子,再说下去的话,我怕是都要飘起来了,还是打住吧。”
孟然嘿然一笑,也就适时停住了连绵不绝的马屁,转而问道:“前辈,您观潮以后做了什么?”
李浩然轻轻一笑道:“观潮以后,我心里有些索然无味,甚是想念月娘,也就北返,回到了小镇。不巧的是,月娘的婆婆新逝,她忙着操办丧葬事宜,也就一直没有见面,等她忙完的时候,已经入冬了。
那天我刚吃完早饭,准备回屋看书的时候,在街上遇到了她,她一身孝服,如一朵娇嫩白花站在微微清冷的北风里,只那一下,我就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我们对视许久以后,她才脸颊微红地对我福了一福,我也就顺势问候了她几句。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之间渐渐恢复到从前的那种融洽氛围,感情也渐渐升温。对于附近乡邻的闲言碎语,我们选择视而不见。
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