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试资格的才子。
此刻,他紧握着火铳枪,汗出如浆,心中喃喃道:“士大夫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挺着死,挺着死,挺着死......”军官们在大声呼喊。
“死有重于泰山,有轻如鸿毛......”“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
“舍身取义!!”火铳阵中,许多和罗元翰一样书生,死守着简单的信念,用力撑着火铳。
转瞬之后,“砰”一声巨响,铳口冒出火光,火铳手肩头都感受到铳身重重地向后一座。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铳声如连珠一般炸响,无数铳子裹着旋风朝对面飞去。
与此同时,一枚利箭“嗤——”地破空飞来,如毒蛇倏忽探出獠牙,直愣愣地穿入罗元翰的额头,他“呀——”一声仰面跌倒,他的眼睛瞪得大大,仿佛在看着天空,仿佛很是惊讶,又仿佛无限不甘。至理二年,新会县头名才子,广州府乡试第七名罗元翰,战殁。
火铳子力道极大,随着“噗噗”作响,捍海城的矮墙上无数深浅坑洞。捍海城本来便只修筑了一半,城墙既矮,城头更没有砖石垛口,薄木板搭设的战棚根本挡不住铳子。随着铳子穿过,城头战棚中响起一声声惨叫。千铳齐发的时候,哪怕再大胆的贼寇都不敢露头射箭。
“第二排!”周瑞鳞大声喊道,“递铳!”后排的火铳立刻将装好弹药的火铳递上前去。
“架铳!”“架铳!”
第一排火铳手将手中发烫的铳管交到后面,毫不停歇地架上刚刚换上来的火铳。
漆黑的夜幕中,对面弓箭手又站起来放箭,一根根箭矢嗖嗖破空而过。
不断有火铳手中箭倒了下去,后面的人立刻上前扶住了火铳,海寇里拉得动硬弓的弓箭手也不多,箭矢伤人的射程和火铳差不多,都能要人的命。“准备好——”周瑞鳞眼神微凛,大声下令道,“举铳——点火!”片刻后,铳声再度响起,无数铳子带着炽热的啸声划破夜空,捍海城头又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这般来回数轮,火铳营死伤不少,但对面射来的箭矢也明显少了很多,对面尚存海寇亦不敢露头了,面对面毫无花巧的死亡比拼,足以摧垮绝大部分人。
“是时候了!”锣鼓声急促响起,周瑞鳞深吸一口气,大吼道,“上枪刺!”
“上枪刺!”“上枪刺!”闪亮的枪刺“噌噌”地插入铳管,前排士卒挺起火铳枪,后排则将铳枪枪杆架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