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些自平原跟随她至此,有些自小沛下邳跟随她至此,有些是她在广陵招募的,还有少数是青州兵中的精锐之师。
“我今天要带你们去打一场硬仗,”她说,“你们不一定能活下来。”
士兵们默不作声地望着她。
陆悬鱼忽然想起郭嘉的那封信。
这里好不好?这里很好,山青水绿,鱼米之乡,她又刚刚打下了寿春城,坐拥那么大一个皇宫,那里面金灿灿,闪亮亮,有无数的好宝贝在召唤着她。
若她留在这里,她也可以全据淮南庐江两郡,做一个土皇帝,女诸侯。
所以她为什么要把文远搭进去呢?
想到这里时,她的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是打赢这一场,我们才有机会回家。”她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是冻了千年的石头一般,“我们的家园在北方!”
士兵们的眼神一瞬间便变了个模样。
“走吧。”她拨了一下缰绳,号手得了号令,吹向了号角。
前面开路的长牌兵得到了讯息,立刻迈开步子,大军慢慢地向着北面的河边而去。
她也好,关羽也好,他们都是要回去的。
为了能够回到他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园,陆悬鱼想,别说曹仁了,哪怕是真正的神佛挡在她的面前,她也照杀不误。
“你听到什么了吗?”刘兰芝走到了殿门旁,隔着门问了一句。
“小人不知夫人所言……”士兵停了一会儿才说,“不曾听到什么。”
那些还滞留在殿里,既不愿回家,又不愿自行寻找出路的美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等了一会儿后,又收回去,彼此交换一个奇怪的眼神。
那也许是她的错觉吧,刘兰芝这样想着,离开了殿门旁,缓缓走了回来。
但她仍然没忍住地向着北方那面缀满锦缎的墙壁上看了一眼。
她总觉得穿过墙壁,穿过这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宫室王城,在更往北一些的地方,有人吹响号角,大军正要出征。
而在那声号角之后的数天内,刘兰芝再也未曾听闻陆将军的消息,于是她没来由地为那位年轻的将军悬起心来。
赵六感觉有些头晕。
他的确一天一夜不曾用过水米,也不曾休息过,但他总觉得自己身子骨还行,不是因为这个而头晕的。
多半是血流得有点多,他想。
四面都是焦地,烧焦的车,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