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图谋过自己什么,这次获救之后治伤又收留自己,衣食无忧……愈想愈觉得“旧社会”的可恶,澳洲人的恩情深厚。在收容所待了不到五六天,便向陆橙表示,自己愿意“入伙”。
何晓月这样有文化的女性,自然是最受元老院青睐的。于是她摇身一变,成了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因为她在清节院里待过几年,和里面的节妇们相熟,这次相亲活动之后便把她派来“照护”,再陪伴她们去临高结婚。
“呸呸呸,莫说丧气话,”一个女子啐道,“镜子碎了可是大晦气!何况还是嫁人之前呢。”
“珍姐你都知道碎了晦气,还这么端着看,赶紧收起来。”何晓月催促道。
“好多年都没好好的看自个了,如今有了这面水晶镜,能不好好看看?”珍姐叹道,放下了镜子,“一晃眼都在这里待了十五年了!老了,老了。”
当初入院的时候,还是妙龄少妇,如今韶华不在,人近中年。当初为了谋生,被迫来这里“守节”,一生中的大好时光都在在四方院子活棺材里度过。现在总算有了重新生活的机会,精神上的兴奋是不用说的了,对未来生活却又有着些许的疑惧。
“哪里老了,我看你现在脸色红润多了呢。”何晓月打趣道,“也不知道哪个有福娶了你作老婆。”
“到底是老了。哪里比得上你这样的年青女孩子——你才是有福气的人。”珍姐幽幽道,将镜子收了起来。何晓月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虽说能嫁人,后半辈子有靠是件喜事,可是她们嫁得毕竟是残疾人。日后的生活只怕比普通夫妻艰难许多。最近这些日子,颇有些人想反悔的解除婚约的。为了保证“成果”不流失,收容所的女干部们全力以赴投入到劝解工作中去了——何晓月主要做得就是这项工作。她不敢多说这桩婚事,只道:“我哪里福气了:小小年纪轻轻就成了个望门寡,还被拐去差点卖给妓院,受了好大的罪才被元老院救出来。”
珍姐知道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胳膊,笑道:“你莫要说了。自古嫁鸡随鸡,当家就算是个残废,我也认了——总好过在这里待一辈子。倒是你,要说年青也不算太年青了,还不抓紧时间找个合适的?你不比珍姐,可以寻个更好的……”
这话说得何晓月两耳发烫,嗔怪道:“好好的,你拉扯我做什么?我的心意也定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不想嫁。好好的给元老院当一辈子差落个轻松快活。这几个月过得,比从前十几年都痛快。”
珍姐笑道:“尽说疯话!当初你来这里是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