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年哑然笑道:“却是个与众不同的,也怪不得那王七。”
另一个少年负着手,望着陈容远去的身影,感慨道:“任它江山丽如画,最难消受美人恩。遇到这样一个美人,偶尔荒唐些,却也应该。”他转过头看向众人,举起酒樽朗朗说道:“想那王弘,视这虚名如粪土,当风流时便风流。也是个妙人,大大的妙人。各位,我们着实俗了。”
这一天,王弘荒唐之名传遍建康,便在名士圈中,也被人所诟病。可这一次,他们亲见那个令得王弘背上荒唐之名的道姑时,却发现那道姑风姿超逸,看来他的荒唐,实是情有可原。
身后的议论,陈容已是不知。
她慢慢坐在舟上,摊开手脚后,才感觉到不再摇晃得厉害。
睡在舟上,她瞅着月光下孙衍那纤细颀长的身影,突然笑道:“幸好有你。”笑到这里,她长叹一声,“虽然名声对我已然无用,可是,能得到这些人的另眼相看,还是很值得欢喜的。”
撑着舟,孙衍头也不回地说道:“名声有用。”他清而有力地说道:“如果建康城的名士都肯定了你,只要不胡‘乱’谈论时事,那就无人会动你。”
他沉沉说道:“贵族们再荒唐,可这世间,还是名士的影响力大。”他回头盯向陈容,月‘色’中,双眼幽深如狼,透着一股锐利,也透着一股‘阴’狠。
这个少年,真是想不计代价地让自己过得好。
陈容心下明白,她看着孙衍,嘴角一扬。
感觉到眼中有点湿润,陈容侧过头来。
现在轻舟划过的地方,如其说是溪,不如说是小河。足有十步宽,河水绵延长远,一直伸到天尽头。
此刻,她睡在舟上,那河水‘荡’漾着月光,光芒跳跃。陈容把手放在河水中,转眼间,便有一串小小的游鱼,在她白嫩的五指间穿梭嬉游。
这时,水‘花’从舟间缝隙冲出,已浸湿了陈容的衣裳。夜风吹在打湿的衣裳上,颇有点凉意。
可陈容不觉得凉。
她痴痴地望着水中时而破碎,时而聚拢的明月,喃喃说道:“这种感觉,真是舒服。”
她没有听到王弘的回答。
转眸看去,发现这个少年已放下竹竿,盘膝坐在舟头,月‘色’下,他把那灯笼朝自己拉近一些,沾了点水在舟排上写了几个字,自言自语道:“石虎已病,石氏众子不足为惧。”顿了顿,他握了握拳,沉声说道:“若是能杀了慕容恪,鲜卑也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