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军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脸色苍白得可怕，却跟那黢黑的熊猫眼形成鲜明的对比，嘴唇干燥得起皮，眼睛已经不能用红来形容了。
只能说他现在整个人都未必有意识。
我走到他身边刚打算开口叫他时，隐约听到了他嘴里含糊其辞的嘀咕着：“开，我要帮我兄弟全都赢回来，你们这些狗日的，谁都别想拿走我兄弟的钱！”
那都快睁不开的双眸，死死的盯着赌桌上的赌局。
当胜负已定时，有人欢喜有人愁，众人齐声唉声叹气，也有人开心的跳到桌子上搂钱。
范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钱，那模样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双眸瞪大，脖子变得老粗，血管爆出，狰狞得可怕。
见状，我赶紧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那口梗在胸口里的浊气，这才释放了出来。
“嗝...”
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飘散开来，赌桌上的人骂骂咧咧的散开了。
但没多久又再一次聚拢，什么味道他们没有闻过，再大的事情，能有赢钱来得重要？
范军回头冲我说了声：“谢谢。”
那声音小得连我都快听不见了，随即目光呆滞的回头捡起赌桌上的烟屁股，看到上面有烟灰也不嫌弃，吹了吹就放进嘴里叼着，打火机啪嗒啪嗒连打几下都没打着，没气体了。
找旁边的人要了个火，另一只手僵硬不太灵活的护着风，刚要凑过去时，他表情瞬间呆住，没有点烟，扭头看向我。
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低着头就匆忙的要往外面走。
刚起身就摔倒在地上，老板娘告诉我，他已经在这里面七天七夜没有回家了，我要是再不过来的话，他能活活死在这桌子上。
我把他给扶了起来，他别着脸，就是不让我看清楚。
含糊其辞的说了声谢谢，低着头，扶着桌子就要离开。
“范军。”
我开口喊了一声。
范军僵在了原地，我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范军眼睛通红，已经泪流满面，努力的笑着捶了一下我的胸口。
“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范军哽咽着说。
“嗯，我回来了。”我说。
“我还有事，先走了。”范军低着头再次准备离开。
“怎么？你打算就这么走了，不亲眼看着我把孟永昌赢到倾家荡产吗？”
我淡然的一句话让原本热闹如菜市场的赌场，瞬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