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河说得义正辞严,一脸正气。
杨绘一笑,说到底,能帮翰林学士出力,哪有不屁颠颠的凑上来的,倒也不算什么了。“你叫林深河吧?我记下了!”
对于在琼林宴上闹出这一桩赌赛,殿中的每一个进士都是兴致盎然,各自低声讨论着,韩冈和杨绘之间究竟谁赢谁输。基本上都是站在杨绘的一边。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越重的东西越沉,越沉的东西当然落得越快,怎么可能一同落地。不过还是有人觉得韩冈有那么一两份胜算,但其中并不包括慕容武。
慕容武作为张载的弟子,还有韩冈的好友,在众同年的讨论中,当然是第一个要受到咨询的。他完全不能认同韩冈的说法,这也因为他比韩冈早一个月上京,并没有在韩冈去横渠镇时,在旁聆听韩冈对于力学三律的一番解说。
所以当韩冈和杨绘打起赌来的时候,他想阻止,却没能来得及。现在众同年过来相问,他明明心中直在摇头,还偏偏得站在韩冈这一边。回答的时候就免不了很是勉强,让众人都看在了眼底。尽管他的回答,全是帮着韩冈,但每一个看到他表情的进士,都摇着头。
“已经没得赌了。”邵刚对余中摊开了手,摇头叹道。
余中也叹了口气,好好的琼林宴变成了赌场,身为状元的他,当然不会乐于看见。而韩冈所面临的境地,余中都是要敬而远之。他望了一眼,独坐原位、无人敢近的韩冈。这一科名声最响的一人,今天可就要折戟沉沙了。
“可惜了。”余中的低声呢喃,说不出喜悲。
吕惠卿看了一圈殿内的情况,转身对曾布道:“看来就我俩在赌韩玉昆赢了。”
“那不是正好,可以通杀啊!”曾布笑着,瞥着正与管勾琼林苑的小官窃窃私语的杨绘,眼神中尽是鄙视。
曾布应该殿中最相信韩冈的一人。虽然在新党中,最为反感韩冈行事作风的就是他。但韩冈的才智,曾布却是最能认同。能在第一次上京时,就出了一个撬动天下大局策略的谋士,绝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犯浑。而且在跟杨绘争辩时,话题都是由韩冈领着,怎么可能会出现自己造陷阱,然后自己跳进去的情况?!
吕惠卿也笑了一笑,他看了看食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韩冈,却又皱起眉来。虽然他赌着韩冈赢,但吕惠卿的心中,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韩冈敢说十斤重的铁球会跟一斤重的铁球落地一样快。
“当真会是两个铁球或是秤砣、石锁的同时落地?还是韩玉昆会变什么术法?”他问着曾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