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父母首告子女不孝,就不会是直接论死了。
刑恕正看着吕公著的反应,见他似乎有些不快,立刻改正道:“太子自无不孝之理,但太子纵然再孝顺,天子的心情也很难说会有多好。韩冈一直仗着药王弟子的名声牟利,眼下天子重病卧床,却不设法挽救,自是不知忠孝何在,枉顾君恩。所以说,一切还在天子身上。”
吕公著点了点头,对刑恕的话表示赞许。韩冈聪明就聪明在从来不承认什么药王弟子,但这一回为了定储之事,却硬是拿了药王庙来发配两位亲王。这样一来,有些事可就说不清了。
“若韩冈不是总是拿着药王弟子的名声来诓骗世人,什么计策都对他没有用。但眼下他既然放言出来,可谓是作法自毙。何况还有殷墟,那件事可还不算完。”刑恕冷笑道。不需要明韩冈之罪,只要让天子这么想就行了。
刑恕的为人品性,吕公著多多少少也能看得出一点,只看他在自己面前只提司马端明,而不是司马宫师,就知道他是个很聪明很小心的人物——东宫三师虽然平级,但太子太师还是要比太子太保高一点——至于君实先生之类的称呼,更是不见他用。
在吕公著看来,这个门客还是很有用的,不是读书读呆了的士子。若当真是个守礼君子,反而就不方便使唤到他了。
韩冈那边可以就按照刑恕说的去做,慢慢动摇皇帝皇后对他的信任。失去了信任,就算还是太子师,也不用担心日后。
而眼下,吕公著眼神陡然变得狠厉起来,还是得先将王珪赶出朝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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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空泛起的红光撕破了夜幕,随着晨钟敲响,宣德门的侧门被缓缓地推开。
聚集在门外的朝官们随即鱼贯而入。不过在行走时,许多朝官的都在交换着眼神,仿佛有暗流在涌动。
今天的朝会,引人注目的地方,一个是十余年不见的司马光来了,另一个则是王珪这名宰相并不在场。
司马光进了皇城。他今天是入觐,不是入对。觐见监国太子和听政皇后的地点,并不是在崇政殿中,而是在举行朝会的文德殿上。
入觐和陛辞都是礼仪性质,重要的是入对,与天子议论政事,而不是听着阁门使或内侍呼喝,依照礼节在殿上拜礼。司马光这样的重臣,抵京后在宣德门报了名,第二天就能入朝上殿,但想要奏对,就得排队了。
不过没人怀疑司马光能不能入崇政殿奏对,昨天他初至京城,就连王介甫利韩冈都登门造访,与吕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