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怎么就要起兵了?”韩璃用着自己最小的音量来叫着。
想起方才祖父所说的十万兵马,韩璃顿时连汗都没了。
韩宗儒用近似于耳语的音量悄声告诉儿子:“北虏迟早要来,只是这次的情况不对。要不然何至于你祖父和叔祖会这般模样。”
好像痔疮破了一样——这一句,韩宗儒却没敢说出口。
尽管已经得到了辽军即将入寇的紧急军情,但之前连辽军集结的消息都没收到,就突然得知辽人的主力都已经到了边境不远处,这让韩缜和韩维两兄弟只能对坐摇头,大呼不可思议。
韩缜、韩维都不是对军事一无所知的书生。
或许在仁宗朝,只知道舞文弄墨的纯粹文士能够身居高位,但自西虏崛起之后,对军事懵懂无知的朝臣,就很难在北地的军事要地和重镇担任主官了。
而韩缜和韩维,都有在河北、河东、陕西的要冲之地,担任过知州和经略安抚使的经历。
有着丰富经验的他们很清楚,将十万兵马调集一地,到底是多大的麻烦。
“十万兵马……耶律乙辛到底是怎么瞒住了所有人?”
韩维看起来就像是想拿拳头捶自己脑袋,好来个灵光一闪。
韩缜也是陷入惊怒和迷茫之中:“再是擅长游牧,也不至于悄无声息。”
契丹长于迁徙,辽主御帐捺钵四方,常年有十万人随行。
但大军十万和御帐十万截然不同,御帐之中,臣仆女眷占了大多数,他们的日常消耗与大军所需的粮草军资完全不同。
而且捺钵行走的路线固定,沿途都有预备好的库房和草场。而十万大军都从各地征调而来,开拔前的准备,路途上的消耗,以及到底,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安排妥当。
尽管比大宋这边调动禁军肯定要简单许多,可终究不是春来踏青,说走就能走,最多只消准备一两天。
“那是辽国啊。”
韩宗儒轻拍了儿子后脑勺一下,“要是辽人当真有这等能耐,大宋早就败亡了。”
“会不会是铁路?”
韩璃的声音大了点,让耳朵尖的韩缜给听到了,当即大叫,“要是辽人修好了铁路,家里会收不到消息?”
韩璃的脸一下红了,弓起背,想把自己缩起来。
十万兵马都是活物,能走夜路、小道,专找没人的地方走。铁路轨道那是死物,几百上千里长的轨道所经之处,无不是大城、要隘,除非派去辽国的细作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