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子钧你决定之前,最好也跟他商量一下。”冯从义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从冯从义的驻地出来,华灯已上。不夜的京师,万千灯火辉映,本应幽蓝的天幕,也泛着晕晕的红。
突然间咕咕叫起的肚子提醒韩钟,他在饭点的时候被亲叔叔给赶了出来,汤都没捞到一口。
这叫什么事?
坐在昏暗的马车中,韩钟苦笑着。马车正往家里去,可是以如今开封的交通情况,一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到家。
坐垫下的暗格中,常年存放着一些充饥的糕点,天天换新。通常都是京师中有名的菓子,狮蛮糕,洋头栗糕,吴家雪花酥之类,不是赶着点去,想买都买不到。
韩钟现在却没有取用的念头。
冯从义要去见张璪了,里面牵涉的事情绝不会小。但韩钟的好奇心并有转到这方面。
说到底,一切都是围绕着宋辽决战,不论问题是在前方、还是后方,冯从义在张璪面前想要得到的,都脱不开军队的干系。
真的要打仗了。韩钟想。
不是涿州会战后的这两年,在边境上零打碎敲的小冲突,而是真正的灭国之战。
五千里的国境线上,上百万人奋死。如此规模的战争,不能说绝后,却绝对是空前的。
这就是韩钟想要参加的战争。
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在车流中平缓的行驶。
车外行人接踵而过,车内韩钟如没骨头一般摊在座位上。
好习惯要养成得三年,恶习就只要三天。韩钟当初在前线时,每次敌军攻势被击退,他就会往地上一摊,养成了随时随地找机会休息的习惯。
如今没人管束的时候,韩钟就把慎独丢到了脑后,幼时被母亲强逼着练成的坐如钟站如松的仪态完全不讲究了。
河北还是河东?韩钟把脚翘到对面的座椅上,考虑着自己的前路。
呜呜的汽笛声从禁闭的门窗中传了进来。
韩钟抬头看了一眼方向,离新曹门不远了。
架设在开封府新城城头上的环城铁路修好了,方才的汽笛声便来自于那里。
比通用轨道更窄了三分之一,城头上的铁路只能通行定制的机车和车厢,小号的蒸汽机车拉动六节车厢,将水汽和煤烟送到京师内外每一个角落,到站时拉响汽笛,连夜里都不停歇。
问题很多,但依然让人趋之若鹜。开通后不久,就已经开始盈利。京城内外,百万生民,早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