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越大,推动硬帆所需的力气也就越大。风浪中不断传来帆长的吼声和水手的号子。
“加把劲儿嘞——”“嘿——嚯!”
“拼老命勒——”“嘿——哟!”
随着一声声号子,水手们拼命全力推动硬帆,每一张帆都在应对风向而转动。
巨大的浪涛一会儿将战船高高地抛起,一会儿又让它跌落浪底。
天地之威,让一个老水手脸色发白地喃喃道:“龙王爷保佑!”
“贼老天!”“我操!”“你奶奶的!”有人在不顾一切地大声咒骂,声音很快在暴风中消散。
下层船舱中,杂物“咣当”、“咣当”满地乱滚。杂物本都用绳索绑紧了的,然而战船一次次颠簸让绳索松脱了,底舱的每个水手脸色都是煞白,那怕常年出海的人也未经过这般大浪,而别提那些从步军营头选拔上船的火铳枪手了。他们只能把自己绑在船舱壁上,拼命忍着呕吐的欲望,甲板满地狼藉,船舱哗哗哗地漏水,海水已经淹没了膝盖。水手们不得不解开绳索,跌跌撞撞地操起木盆,拼命将舱里的海水舀向不住人的底舱。
“快,快!”
“老天爷啊!”
高大的船身在不断地颠簸摇晃着,青铜琉璃灯撞在房梁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船舱顶的灯火也在不断摇晃。这一点点微弱的光,照着一张张蜡黄煞白的面孔,让船舱中的气氛显得更加紧张而恐怖。火药舱里,水手们紧张地盯着绳索绑紧的一个个圆滚滚的木桶,任何一个有绳索松脱的迹象,他们哪怕拼了性命也要把它再系紧。有的船舱里,水手们满头大汗地舀水,跌倒在水中也要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舀水。有的船舱里,铜琉璃灯碎了,舱内只剩下一片黑暗,舱门被锁住了,绑在舱壁上的水手毫无办法,只能感受着海水渐渐浸没了脚面,接着又浸没了脚踝,接着小腿......就在有人瑟瑟发抖的时候,船身晃动的幅度却渐渐小了。
“风稳了!”
“风小了!”
船楼上,有人欣喜若狂地叫喊着,水手们扬起湿漉漉的头,期冀地看着变幻莫测的天空。
赵行德也抬头看着远处,天上似有一只巨手将阴霾的云团破开了一个大洞,金色的阳光,又如同一把巨大的剑由天空插下海洋,光芒闪闪,耀眼夺目,这束光似乎宣告着暴风的结束。
海风渐渐变得平稳了,海面一片波光粼粼。
到这时候,稍有经验的水手也能判断风暴过去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