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劲愈发焦躁起来:“道明!将军!咱们都是并州出身,这几年来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还剩多少?你须得顾念着大家!”
陆遥依旧沉默不语,半晌之后才微微点头。沈劲立即返身回营。
陆遥望着沈劲风风火火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起身上马往大夏门去。
薛彤担心地问:“道明,可支持得住?要不我走一趟吧,你好生歇息。”
“放心,我尽可支持的住。”陆遥摆了摆手:“倒是老薛你,若是放心不下高翔的下落,不妨在这里等候。”
“岂能因私谊害公事?”薛彤奋然答道。
两人一路疾驰到城北的大夏门,在城墙下栓了马,沿着登城踏步往城楼上走。
这段夯土而成的踏步年久失修,两人急匆匆地踩上去,几个台阶顿时晃动不稳。土石碎屑沿着斜坡向下滚动,令人不由得打个趔趄。陆遥的背部和腿部都有不轻的伤势,稍许发力就疼痛难忍,但他只是脸色一白,就恢复了平衡,继续大步前进。
刚走到踏步的中段,只见几名武士搀扶着一名将官打扮的人下去了。那人头发披散下来,看不清面貌,不知是谁;但他的铠甲皆被褫去,露出鲜血淋漓的背部,显然是刚受了极重的鞭刑。
陆遥和薛彤对视一眼。护军将军令狐盛以资历深厚知名,平时为越石公的辅弼,不见有什么特殊的表现。版桥之战中曾见他领兵抵敌,用兵之道也只是中规中矩而已。谁知竟然这般手辣。
城楼上,令狐盛正向阶下数人训话。陆、薛二人急忙施礼拜见了,站到一旁。令狐盛脸色阴沉地还了半礼,继续向阶下数人道:“……虽有军报,敌情究竟未明。尔等带兵的军官务要镇定!……”
陆遥偷偷斜眼去看,那烽火已被扑熄了。
他便知方才被施以鞭笞的定是城门守将张乔,想必他突然得知胡人大举来袭,心中惊慌失措而擅自点燃城门烽火,故而受到刑责。此刻越石公率领晋阳军的主力南下作战,若前线将士们听闻晋阳有失,势必军心大乱,为敌人所趁。因此这般消息可以令信使急报,却决不能用烽火公诸于众。
令狐盛的处置虽然有些严苛,但确实是老成稳重的做法。越石公麾下,果然没有无能之辈。哪怕到了这样的绝境,也要尽力把握一点一滴的机会么?
令狐盛斥退了阶下数名军官,往城墙的方向走了几步,手扶垛口向远方眺望。忽又转向陆遥问道:“道明,你军中可战之兵,还有几人?”
陆遥紧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