曚和蔡延庆仍都在候着,到了夜中,一叠重新誊抄好的试卷副本,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转运、运判,经义的卷子已经誊抄完了。策问的卷子过一阵就送上。”
小吏恭声在两人身前说着。
蔡曚也不跟蔡延庆多话,直接把卷子当先拿过来翻看。他是第一道关口,而蔡延庆是最后拍板的。
经义不同于策问,答案都在书上,考得就是对儒家经典的熟悉情况。十五份卷子,一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批完。有的是圈,有的是钩。好的多加几圈,最差的,则是钩掉后,又划上一个叉。排好了自己拟定的名次顺序,蔡曚就将卷子传给了蔡延庆。
蔡延庆接了过去,只翻了几翻,就把其中的一张挑了出来,对蔡曚道:“这一份未免放得太后面了吧?”
蔡曚面现冷笑,蔡延庆果然还是看出来了。但他也无所谓,一切早有准备。随手在卷子上点了两条,都是易经的题目,“转运请看这两条,可是符合先圣之言?”
‘当然不符,因为这是张横渠的一家之言。’
张载在洛阳坐虎皮讲易时,曾经被他的两个表侄夺了位子,没有继续开讲下去。但在易经上,他还是有所发明,钻研颇深。这份卷子上的答案,跟儒家先贤全然不同,但却分明是张载的学说。
蔡延庆当然知道,他还知道这是谁的卷子,“先圣无释义,注解皆是后人所撰。这份卷子虽然别出新意,但未必没有道理。”
“其余被黜落的卷子,他们的答案难道也是未必没有道理?”蔡曚反问着。
蔡曚拿着张载与《五经正义》释义不同的地方来出题,就是为了要确认韩冈的所在,并且将之黜落。与只考策问的殿试不同,在地方解试中,经义的顺位在策问之前。如果经义不过关,策问写得再好也没用。
不过蔡曚并没有将被挑出来的这一份卷子,肆无忌惮的列为最后一名。这份卷子上,除了有关易经的两条外,其他八条其实都没有什么问题。而排在五、六、七位的三人,其实都是对了八条,所以就被列为第八。
蔡延庆不说话,却去翻了翻前面四名的卷子。一看之下,就指着第四名的卷子,“这一句不通吧,怎么能算对?”
要挑刺很容易,就算是十题十中格、被列为第一的卷子,也不是每个字都跟书本上一样。而要在对了九条的第三名和第四名中找出一个毛病,将他们与后面的四名降为一个等级,并不是什么难事。
蔡曚的语气变得深沉起来:“下官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