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奖,雁门知县连忙在下面附和:“邵祥一向行事稳妥,这些年来,县中刑房极少有差错。”
“是不是荐他一个官身?”刘舜卿提议道,“也好让他继续与辽人打交道。”
“也好。”韩冈点头道:“就先让他负责对辽人的交涉,如果办得好的话,朝廷也不会舍不得一份判司簿尉的爵禄。”
这就不是领俸禄的官员那么简单了,而是有品级的官!县学里的学长、教谕,说他们是官,也的确是官,也领俸禄,但他们都是流外官,没有品级。想要晋身流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进士释褐授官,也不过是判司簿尉。雁门县中,有品级的官员也就是知县、县丞、县尉和主簿四人。
邵祥此前仅仅是个吏员而已,连不入流的官都不是——刘舜卿本意就是举荐他一个流外官——而韩冈一句话,却将他抬举到流内品官的行列。虽然还有个前提条件,但韩冈此前已经将底限画了出来,只要顺着这条线走,怎么也不可能将事情办砸了。
这番话传到外面,肯定会惹来多少羡慕嫉妒的目光,就是在率为官员的厅中,也是引来了几声感慨。
这件事议论两句,就放到了一边。仅仅是花絮而已,还有更重要的正事,否则,代州的一众文武官员,不会大半聚于州衙厅中。
韩冈问刘舜卿,“边境各寨是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雁门山、屋山和恒山的那些寨子外围的军铺、烽燧,都加派人手。最有可能被辽人犯界的土墱寨、西陉寨,伏兵都安排下了。”
“再传话给各寨,让他们再小心一点,不要钓鱼不成,反给鱼拖下水。”
眼下边境的局势如同绷紧的一根弦,随时可能被剪断。就在三天前,代州、乃至宁华军、岢岚军、火山军,韩冈全都遣人通知了,让他们加强防备——那已经是韩冈上任后,第二次传令缘边各军州。如果算上他上任前,朝廷的诏敇和孙永的军令,已经是半年来的第五次。
刘舜卿低头道:“末将明白。”
韩冈和刘舜卿都不会认为辽人会咽下这口气。他们要是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也不会成为从唐时开始,就困扰中国的边患。也不会认为他们会只动嘴皮子,辽人手中的马刀总是随时准备挥下。接下来,少不了会有小股兵马犯界。韩冈要刘舜卿做的,就是迎头痛击,打得他们回去.舔伤口。
至于朔州派来的使者,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要不然也不会一级推一级,最后轮到一名胥吏接待他,简直都是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