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基浅薄的宰相,一向都是众矢之的。
“过会儿六哥你去见一见冯京。看到今天的快报,他肯定是又要躲回他的老鼠洞了,怕是还不知道太庙里的事。”
“儿子知道了。”文及甫点头,随即又问,“梧桐巷那边呢?”
韩维韩缜所居之处,是韩绛在京时置办的旧居。门前有梧桐,巷子也就因此而名。且韩姓宰相甚多,为与韩琦、韩冈两位宰相家区分,灵寿韩家也得了一个桐木韩的异名。
“韩五、韩六现在最在意辽人的动静。他们不敢跟韩冈为难,不过我可不信他们心里没火。”
文及甫皱起眉来思索道:“北虏大军就在南京道上,想要他们两不相帮也不容易。”
文彦博摇头,“韩冈既然敢把辽人引来,肯定就有把握应对,他与章惇虽是奸狡,私心又重,可终究还没蠢到石敬瑭那个地步。但兵凶战危,谁能说一定能赢?可见辽人并不是准备南犯,只是做做样子,威吓一番,讨些好处就罢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为父与辽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韩五韩六关心则乱,故而被韩冈蒙了,但我可不会。”
文及甫连连点头,“那儿子一会儿就再去见赵世将一趟,把大人的话转告给他。”
“报纸那里,实不必太放在心上。赵世将应承得虽好,但人心隔肚皮,我们不知他真假。”
文维申飞快的瞥了文及甫一眼,然后又关切的注视父亲。
忽的被泼了一盆冷水,文及甫愣了神,正欲辩解,文彦博抬了抬手,“真的,那自是最好。假的,也能让韩冈安心,误以为为父技止此耳。”
文及甫脸色阴沉了下来。难道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一通,一路上还几番折腾,就只是被抛出去惑人耳目用的?
文维申却连声赞,“大人果然是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算不上,只是顺便罢了。”文彦博道,“兵者诡道,不能让对手猜到我们要做什么。”
文及甫低下头:“大人说得是,孩儿受教了。”
文彦博看了看六儿子,又道:“赵世将那边也不能放。若当真他有悔改之心,还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文维申也道,“即使没有,多与赵世将联系几次,也能将韩三多蒙上一段时间。”
老九话中隐隐掺杂着的东西,让文及甫神情变得淡漠起来。
文维申嘴角微微翘了一点,转对文彦博道,“大人既然起来了,要不要回家去?”
“为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