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夏侯儒之兄夏侯玄牵扯进了魏晋之交的政治动荡,这一宗子弟被屠戮极多,余者流放到乐浪郡。所幸当地监管松弛,夏侯烈成年后又逃回中原投靠亲族。几番波折之后,凭借着一身弓马本领当上了兖州军中的骑督,统领中军的一支骑队。近年来,他的勇武和指挥能力都得到了许多展示机会,经常担任先锋冲杀在前,被视为兖州军中屈指可数的勇将。
夏侯烈不仅勇猛善战,治军也很严谨,因此所部是难得还能保持建制的骑兵队伍。他们寻了一块开阔的平地扎营,把缰绳一抛,任凭战马自去吃草,各自取出随身携带的干饼来吃。夏侯烈叹了口气,在部下的搀扶下,依靠着一颗枯树慢慢地坐倒。
在他的身边不远处,几名士卒汲了水来,试图搭起火堆来煮食携带的米粟。不知怎地,火头怎么也点不起来。士卒们又累又饿,骂骂咧咧地将瓦釜敲得叮当作响,抱怨个不停。
明明是趁胜追击,怎么搞得像是打了败仗似的,个个都灰头土脸?夏侯烈叹了口气,向他们喊道:“先把柴禾晒一晒吧。小崽子们都不细看,这些都是湿透的,怎么烧得起火!”
士卒们应了,赶紧去找了高坡,将柴禾平铺开来晾晒。
这时候,西面的天色依然黑寂如寝。但往东面看,原本遮蔽天际的晦暗浓云似乎有些散开的迹象。朝阳虽然还被层云阻碍,却透过云朵的间隙洒落光芒,将云层的轮廓烧得透亮,显出暖洋洋的红色。
或许今天会是个大晴天吧,夏侯烈有些期待地看着天空。昨日一整天昼夜赶路,却限于道路条件恶劣,其实并没有走出几里,这未免太叫人憋屈了。只要天一放晴,地面很快就能干结变硬,路就好走了。大家加把劲,说不定晚上就能在清河县城里好好睡一觉吧!
可是……不知为何,在层叠的云层之后,似乎有雷鸣般沉闷的响声翻滚着。不会吧?难道要下雨?想到雨中行军的辛苦,将士们面面相觑,无不神情惨然。
夏侯烈将手掌放在耳后,努力辨别着雷声的来处。没错,空气中确实隐约传来震颤,仿佛有一尊暴怒的魔神在远处咆哮着,想要挥臂膀遮蔽天空的云层撕碎,想要跺足将大地砸裂!
那震颤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渐渐化作轰鸣,化作千万头猛兽纠合撕咬般的大声吼叫。夏侯烈悚然跳起,四面眺望。天色依旧,并没有雨云堆积的现象,亮闪的云层边缘却不复初时的暖意了,那一抹抹红色,竟然像是锋刃在鲜血抹就的痕迹下闪烁,透出彻骨的冷冽。
夏侯烈一把握起短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