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书召到了巡检寨一处偏僻的侧院里,看着坐在石凳上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杜中宵问道:“孔目,就是这个贝二郎?他果然有马蒙作奸犯科的证据?”
金书召点头:“不错,他是如此说。不过,非要见了官人才开口,说不好知道些什么。”
到了面前,金书召对贝二郎道:“这是本州杜推官,在这里监督汴河漕运,兼提点营田事。你知道些什么,只管跟官人说就是。放心,有官人作主,没人奈何得了你。”
贝二郎看着杜中宵,犹豫了一会,才道:“这官人的年纪太轻了些,有些不把稳。”
金书召听了骂道:“官人少年登科,进士出身,你说的什么混话!这一带都是官人做主,你有话尽管说出来就是。只要官人说了,哪个敢不从!”
贝二郎还是有些不放心,看了杜中宵一会才试着道:“实不相瞒,此事太大,关系着庄里许多人的身家性命,不得不小心行事。没个确信,只好由马蒙那厮逍遥,没人敢说的。”
杜中宵示意金书召不再说话,在石桌边坐下来,对贝二郎道:“若是别的官员,你吞吞吐吐,有些要挟官府的意思,已经抓起来打一顿了。到了这里,哪里还由得你不说!我念你们小民不易,轻易不动刑罚,已是十足诚意。你不要再在这里拿腔作势,不说便就回去,我自有别的办法查出来。只是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进我这里,只怕就是个囚犯了。”
贝二郎吓了一跳:“官人莫要吓我。我是守法良民,年纪又小,没做过坏事的!”
杜中宵摇摇头:“知情不报,难道还不够?似你这种类比藏贼,官法岂能放过!”
贝二郎见杜中宵说得严厉,心中不由有些害怕,他没想到原来官府是可以不讲道理的。或者说按照官府的道理,就是对百姓做什么事都有道理。
看了看金书召,贝二郎才向杜中宵拱手道:“报官人,小民是不远处马蒙马大官人的庄客,自小便就长在他的家中。马蒙那厮作奸犯科,这些年不知犯下了多少案子,庄客们自然一清二楚。便如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谭二娘一案,小的便就知道原委,是马蒙先昧了陶家的药材,又要占谭二娘的人,指使陆虞侯害了姓陶的怀命,卷了他家的钱财。这都是庄客们帮着做的,谁不清楚。”
杜中宵不动声色,对贝二郎道:“此案朝廷瞩目,天下皆知,既然庄里的人知道,怎么不早早来首告?要知道,知情不报,便是与贼同罪,你们当朝廷律法是儿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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