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交易对比,那得查到猴年马月去。
赵瀚继续说:“未免出现审查错误,千两以内的税款对不上,这次就不予追究了。”
吴应箕说:“陛下如此重罚,恐怕有不少海贸商号,会因周转不灵而倒闭。特别是最近两三年开张,贷款经营的商号,又是买船,又是进货,他们肯定没那么多现银。”
“倒闭了活该!”
赵瀚怒道:“从今往后,每年选一座港口,对海商进行详细清查。就像这次查案一样,拿着通课司和商社账目对比,一笔一笔交易严查严对。每次抓阄选择清查目标,首辅、财部尚书、商部尚书、督察院左都御史都要在场,由首辅来抓阄,财部尚书公示结果,商部尚书填写港口名,左都御史全程予以监督!抓阄之时,其他部院官员,也可以来观摩。”
没人再说什么。
赵瀚却还没停止:“这次被罚的商家,商社执照全部打上红标,下次再敢偷逃关税直接吊销执照。这次没被罚的商家,由各地市舶司,赠‘诚信经营’牌匾予以嘉奖,每家明年可免一条船的关税!”
想了想,赵瀚又说道:“被杀害灭口的几位官吏,在原职上追升五级,礼部拟表进行嘉奖,全部赐予文忠谥号。这些忠臣的子女,每家保送一人读大学。若无子女,可以从亲族那里过继。保送之人,读书费用全免,每月给五两银子生活费,直到他们读完大学为止。”
钱谦益父子俩,在家里得到消息,又是庆幸,又是心痛。
钱孺贻含泪说道:“这几年都白干了。”
“能活命就好,赔些银子不碍事。”钱谦益很看得开。
钱孺贻说:“父亲,我们跟谢家、徐家合伙的商社,只偷逃了四年关税啊,全加起来也就二万多两。可咱们的商社越做越大,去年就新添了一大一小两条船,只那条大船就要罚15万两银子!”
钱孺贻是欲哭无泪,他赚到的钱,已经拿去开设纺织厂了,又购置了不少内河商船。如今,商社的现银肯定不够罚款,须得三家股东一起掏银子。他家里的现银也不够,要么贷款缴纳罚金,要么变卖内河船队和商铺。
不管是贷款还是变卖,肯定被人敲竹杠,一来二去,等于这四五年全在给朝廷打白工。
当然,亏得最惨的肯定是谢三宾,因为这货是绝对控股的大股东。
“你就知足吧,费阁老连国公的爵位都没了,你我父子只是缴纳罚款而已,”钱谦益叹息,“唉,当今陛下,真是……那位再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