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阵脚全乱,满腹悲苦却又作声不得,面色苍白之际,晶莹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慕云见状虽然不免心软,但既已开弓便无回头之箭,于是强自镇定的道:“此外草民早已情有独钟,更不敢慢待殿下真心,殿下若能宽宏体谅,草民自当铭感五内。”
初阳回暖,雪融无声,泪水却在眸子里结成坚冰。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鄢婷喑哑的声音道:“我都明白了,咱们继续走吧。”
慕云登时一怔,显然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惊疑间又听鄢婷道:“你自己不也说了,咱们两人是天渊之别,根本没有可能,那又何必多生烦恼?”
慕云心底一阵莫名抽痛,顿了顿才期艾着道:“那你以后作何打算,回王府去吗?”
鄢婷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你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本郡主又岂是不知羞耻、死缠烂打之辈?这次下山以后咱们便分道扬镳,本郡主保证从此决不再纠缠你。”
慕云虽然达成目的,心中却只觉刺痛莫名,眼见鄢婷继续往山顶走去,他也只得默默的随后跟上。
气氛一时之间更显沉郁,两条人影前后相随,逐渐隐没在山林之间。
积雷峰乃是方圆百里之内的最高峰,山势极尽孤绝陡峭,宛如辟地尖锥参耸入云,再加上壁立如削、草木稀疏,想要攀登更是难上加难。
积雷峰下则见一泓幽潭掩映,其方不过十丈,深不及三尺,碧色潭水清澈见底,于此隆冬时节,竟然仍未结冰,甚至丝毫不觉凛寒之意。
随手拾起一枚石子掷入潭水之中,却见水面并未生出半点涟漪,那石子缓缓沉入潭底,呼吸之间便如薄幕笼罩、形影尽虚,片刻后居然凭空消失不见。
雷衡见状倒抽一口凉气,使劲揉了揉眼睛,却再也找不到那刚刚丢下的石子,骇然之下不由得咂舌道:“还真给老孔你说着了,这片水果然够邪门。”
孔方若有所思,托着一片枯叶置于水面之上,赫见枯叶竟也一沉到底,未及转念便同样湮灭于无形。
雷衡更惊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好家伙,‘鹅毛浮不起,芦花定底沉’,这不是流沙河吗?”
孔方目光凝注,低头沉吟着道:“《山海经》中有载,天山……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
雷衡似是一滞,小声咕哝着道:“即便你老孔是读书人,也犯不着对着咱泥腿子之乎者也吧?还什么山海经,又是馄饨又是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