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俨相视一笑,陈东却皱起了眉头。
一曲舞罢,舞姬们都蹲伏在地,唯有中间那领舞的半跪着将一杯美酒呈到太子面前,一双的眼眸大胆地盯着着赵柯。赵柯极是受用地将杯中美酒一口饮下,哈哈大笑道:“抬起头来,让孤看看你的容貌。
“是,殿下。”那舞姬颇为乖巧温顺,遵命将螓首微抬,轻轻取下面纱,露出容颜,就连见惯美色的赵柯也不禁吸了一口气,只见脸如莲萼,唇似樱桃,肌肤细腻若白璧无瑕,含情脉脉中带着三分羞涩。就连素来颇为注重容止的秦学正在心中暗叹,所谓我见犹怜,正是如此,如此美女误落风尘,得以邂逅太子,也算是她的运道。
赵柯惊艳之下,正盘算要否将此女收入东宫,陪坐的陈东却轻轻咳嗽一声,低声吟道:“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众人都侧头看他,他却问旁边的赵俨道:“在下才疏学浅,这李延年的诗下面两句居然忘了。”赵俨有些尴尬,讷讷不语,下面两句乃是“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罗汝楫心道:“陈少阳平常自命风流,今日却来装正人君子,劝谏太子勿沉迷美色,如此做戏却让人难堪。
赵柯自觉有些失态,咳嗽一声,心道:“陈少阳果然是直人,当此用人之际,到不能叫他寒心了。”挥手让舞女们都退下。
“少阳不但学识过人,在乡里还曾经做过一件大事。”罗汝楫颇为识趣的把话题岔开道,“宣和初年,奸党气焰正烈之际,联络润州丹阳左近五百名乡绅,上十万百姓联名上书,请止行方田均税法、免役法、市易法,震动天下,宣和二年朝廷废除方田均税法,少阳亦是有功之臣。”众人呵呵笑起来,废除方田均税法乃是旧党狙击新法的得意之作。”赵柯有心招揽陈东众人皆知,于是都抚掌称赞。
似太子赵柯、罗汝楫与赵俨皆是久居汴梁之辈,对地方情势不甚明了,陈东便解释道:“朝廷方田均税法将地分五等缴税,本意是使负担均匀,但底下官员借此贪墨,胥吏讹诈乡里,反而使贫者负担更重,而地方豪强借此将田地定为最下等以逃避税赋,实际执行下来,东南诸路百姓都怨声载道,吾不过是义之所至,为民请命而已。”
东南诸路乃朝廷赋税的主要来源,在层层盘剥之下,早已不堪重负,民心思乱,隐隐有遍地干柴之势,乡绅结社与官府相抗,更有邪教趁势而起,在各处都广收信众,一场大变只在眼前。
陈东正想借此机会进言,却听赵柯道:“似少阳这等年轻俊彦,日后必为朝廷栋梁之臣。”他右手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