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营造法式建造,中轴线上是正房,依次为大堂、二堂、三堂,两侧排开许多辅助院落,左文右武,东面乃吏、礼、户三科,西为兵、刑、工三科,再往后则是知府大人的内宅,宅中有九重高楼名为“望海楼”,乃府衙院落的最高点,也是整个广州三城的最高点。这知府内宅里面,“望海楼”的戒备也最为森严。赵行德被广州府扣押以后,便软禁在这“望海楼”中,知府下了严令,谁也不得议论。
“望海楼”最上面那层是囚禁赵行德的地方,知府顾全赵行德的体面,将这一层布置得和寻常居所无异。下面八层楼,层层都有人把守。为防不测,在楼下,衙役、州军、团练各自派了一队人警戒,动用兵丁总计超过千人,日夜巡逻不断。莫说赵行德一个大活人,连一只蚊子都难飞近。巡逻的兵丁每日只见有人三餐送饭上去,另外有人将马桶抬下来。
赵行德偶尔凭栏远眺之时,巡哨兵丁依稀可见他的身影。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从楼上凭栏望去,广州城和城外市肆、港口都尽收眼底,这里本应是整个大宋最热闹繁华的地方,此时却冷清的有些凄凉。大食海寇作乱使海上贸易一落千丈,除受害者外,港口的脚夫,工坊的工徒,失去生计者无数。南肆附近的粥棚,饥民早早等候施粥,长队如十数条长蛇盘旋,远在数里之外也清晰可见。
虽然是做戏,但每日看到这般凄惨景象,令赵行德心生凄然,他拍遍栏杆,心中仍是郁结难平,站在楼上唏嘘良久,估计海寇的内应早看清自己的形貌,这才返回楼内。陈公举和骆欢已在楼中等候了一会。
“此次为引贼入彀,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元直海涵。”
陈公举伸手将骆欢引见上,介绍前:“仲谋仰慕元直久矣。这一次让仲谋带清远营护送元直返回水师,他也是得偿所愿。广州府州军之中,清远营堪称操练最精,也最可靠。”见赵行德看进来,骆欢一揖倒地:“学生骆欢,见过赵先生。”
他抬起头来,脸上满上仰慕之意。当赵行德提兵北伐之时,骆欢还曾散尽家财,在广南路招募豪勇壮士五百人,准备北上追随赵行德,结果北伐出兵进展太快,他招募豪杰还未满营,北伐已经收复了汴梁,不久之后,朝廷又有汴梁夺帅之举,骆欢招募这一营团练便并入了广州州军。这次赵行德致书陈公举,二人假作不和,引海寇入彀,需要可靠而得力的人做戏,在下面暗暗推波助澜,赵行德那边安排了冯糜,广州这边陈公举便安排了骆欢。
“好,很好。”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