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入宋,扬州都是极富庶的地方。唐代有“天下州府,杨一益二”之说,本朝又将扬州叫做“小汴州”。扬州并非单一的贸易城市,淮南两路盛产茶、盐、丝、帛,土地膏腴,人善商贾,向来是朝廷财赋所出之地。赵行德在太学时便知道,河南路、京东路这些地方的财赋只能自给自足。河东、河北诸路,因驻军众多,不但不能上缴赋税,每年还需朝廷供给粮饷。而淮南、荆湖、江南诸路,才是朝廷赋税、物资来源的重地。
辽兵大掠扬州后,虽然杀戮极重,船只载满了器物、布帛、书籍运往北方。但实际上,淮南的盐商,寓居的巨贾大多闻风先逃,所受的损失反而有限。这些人虽然担心战乱的影响,一时不会再回到扬州,但大多数派了管事回来,也关注着这边的情况。逃亡的富商巨贾手上有大笔金银,许多人正打算东山再起,却没有合适的机会。
南海股券有足够的吸引力的话,是不愁募不到资金的。不过,赵行德和郑彬等人不打算把股券交易变成一筹资的大赌场,而是想法设法确保股权信用,毕竟要越多的人从这中获益,证信堂积累起来的信用就越大,由此而衍生的财富也就越大。
人们们对南海贸易抱着极大的期待。海路不通,江南工坊里堆满了各种器物。但辽寇和大食海盗先后入侵,又让人格外留恋太平的日子。然而,人人都知道海上贸易的利润极大。宋国制造的器物精美,除了丝绸、瓷器、茶叶这三样大宗货品外,诸如纸张、漆器、水银、药材、锄犁、铁锅、书画、脂粉、针线等等都为海外番人所喜爱。海船每至一个港口,当地人都会尽力拿出货物来和宋国商贾交换。
商船除了易货贸易之外,还画出图形,直接雇佣番人挖掘药材。甚至亲自派出水手深入到崇山野岭之中搜寻宝物,一些名贵的药材、香料等物,番人根本不认识,在海外深山中长得极好,年头比宋国能采到的不知老多少,深山中长得极为巨大,中原人前所未见。商队只需要花很少的代价,就能请向导带路挖掘。贸易换取金银宝石、象牙犀角、香料药材等,番邦与大宋有十倍,几十倍,甚至百倍的价差。
对宋国人来说,像金银、胡椒、芍药、丁香、豆寇、沉香、木香这些东西,家里只要买的起就会要买上一些。染色所用的苏木,编制添加的鸟羽,都是织造工纺急缺的原料。龙涎香之类异宝更是有价无市,宣和二年,广州市舶司进贡的才不过一斤二两而已,市面上根本难得一见,每一次都会卖出一个天价。各种出海暴富的传说刺激着人们贪婪的欲望,而那些消失在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