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有流贼经过,但并未攻打县城,而是在劫掠了数个村庄后从县城北穿过后向西而去。
卢象升立刻遣数队探马向西追踪而去,并派人知会郧阳巡抚宋祖舜,让其前来郧县商讨要事。
等数日后派遣的探马接连返回禀报时,郧阳巡抚宋祖舜才姗姗来迟。
据探马回禀,他们数队接力,前出数百里后,在西阳关附近探查到曾经有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确认流贼渡过白河,进入了陕西境内。
就在卢象升俯身查看案上的舆图时,宋祖舜优哉游哉的进入卢象升的营帐中。
年近六旬的宋祖舜是万历四十年的进士,论起科场与官场的资历,都要比不到四旬的卢象升深厚许多;所以倚老卖老的他,并未把卢象升放在眼里,私底下与幕僚偶尔谈到卢象升时,宋祖舜轻蔑的斥其为“幸进之臣”。
在接到卢象升遣人知会后,宋祖舜本待称病不来,但在幕僚的提醒下才忍着气从郧阳赶来。
郧阳府距郧县不过四十余里,宋祖舜愣是在三天以后才到达这里。
他觉得卢象升应该前去郧阳府拜会他这个老前辈,而不是让他来这里等待接见。
虽然卢象升贵为五省总理大臣,但宋祖舜认为那只是个临时差遣,说不定有一天剿贼不力的情形下就会被一道圣旨给罢免。
听到亲兵的高声唱报后,卢象升抬起头来。看到眼前这位面上富态滋润,一部花白胡须的巡抚,心中不由暗衬:郧阳地处三省交界,向来是穷土僻壤,怎地这位老先生犹如富家翁一般。
他面上带笑,拱手寒暄道:“可是宋前辈当面?后进这厢有礼!”
宋祖舜皮笑肉不笑的微微拱手还礼道:“不敢当部堂之礼啊!老夫宋祖舜,听闻部堂相召,遂放下所有公事急忙赶来听命!不知部堂有何要事吩咐啊?”
卢象升心下微微不喜,心道:某敬你是科场前辈,这才先给你行礼。莫非尔以为本官这正一品大员比你品级要低不成?
他慢慢放下双手,手抚玉带,换成官场的语气,淡淡的道:“本官奉圣命总理五省军事,前番于寿州大败闯贼后追至郧阳,故遣人将宋抚治唤来。一则是询问郧阳是否清楚流贼动向;二则是贵抚治要统兵赶来与本官合兵一处,向西追击闯贼之败兵;三则是烦请宋抚治备好大军所需粮草一千石,以免将士们因缺粮而无力追贼。这可是事关剿贼之大事,还请贵抚治尽快处置妥当为好,否则若是耽误剿贼大事,圣上与朝廷怪罪下来,你我可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