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立刻就爆发瘟疫。
但他们要吃饭,为了让他们能吃到饭,刘备想到了一切能想到的,做到了一切能做到的,甚至连士兵们也跟着一起挨起了饿,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但即使如此,城中粮仓的存粮还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曹操也许还能支撑一个月,但下邳城无论如何也支撑不过一月。
仅仅是为了博取宽仁爱民的美名,这座城池的主人即将要带领他的兵马走上绝路。
——主公疯了。
这样质疑的,不信任的目光渐渐地落在了那个老革身上,跟着他在城中慢慢走动,跟着他穿过了一户又一户的低矮草棚,跟着他绕过了一口又一口水井,跟着他走上城头,跟着他一起看向城外遮天蔽日的精兵。
那些兖州兵,每一个人都像一把刀。
而这个人的身后只有一群疲惫又饥饿的士兵,以及一座疲惫又饥饿的城。
他怎么能赢?
袁谭也是这样望着城头上的祢衡。
这座数度攻伐,数度修缮的城池竟然守住了五日!
但它注定见不到第六日的清晨了。
这座土城已是伤痕累累,攻城的士兵踩着云梯车攀登而上,数度抢占了城墙,又数度退了回去。
他们每进攻一次,城头上就留下一片守城士兵的尸体,那些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尸体,那些仍然睁着眼睛,扭曲着五官的尸体。
袁谭骑在马上,注视着这座残破的土城,似乎快意极了。
他甚至狂妄地策马向前,几乎进入了守城士兵的箭雨范围。
“大公子——!”郭图连忙想要制止他。
“无事,”袁谭笑了一声,“两天前他们的箭就已经用完了。”
他自然不是想来送死,他就是特别想亲眼看一看这个心存死志的守城将领,凭着那双好眼睛,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人。
那人看起来浑身是血,受了很重的伤,因此根本看不清穿了什么衣服,只能模糊看到他靠在“祢”字旗帜下。
他的身边所剩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
夕阳的余晖慢慢洒向这座黯淡的孤城,因此显得他更加孤寂,更加狼狈。
但那人似乎狂妄得根本看不清他的处境,当他察觉到这十几骑跑到城下时,那人便摇摇晃晃地又一次站起来了。
“祢衡!”袁谭冷笑了一声,“你还不降吗?!”
“大公子——!”那个不知死活的文士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