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垂下了眼睛。在礼包消失以后,这还是林三酒第一次在脑海中勾起了对他的回忆。
他们曾经一起躺在星空下等待过天明,也一起蹲在路边分食过同一锅热汤。林三酒以前为他卡片化了半家书店,有时候礼包就会靠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捧着一本书懒洋洋地翻页。偶尔翻到了有趣的段落,他就念一段给她听,声音清澈得像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溪;风一吹,他的细碎头发和干干净净的香皂味儿,就一起往林三酒鼻子里扑。
很难想象在那些互相依偎的时刻里,礼包竟然始终对她维持着一个谎言。
“别想没有用的,”意老师忍不住插话了,“模仿他的想法,把他的性格和思维方式装进你的头脑里……你知道该怎么办的,不要光回忆。”
林三酒吐了口气,点点头:“好,我重来。”
然而当她一闭眼时,礼包的声音却又不受她控制地在耳边清晰了起来。
“姐姐,”
季山青坐在一栋楼的天台边缘上,黑发在蓝天下被风吹得飘飘扬扬。他将书卷起来,抵在下巴上,低头朝她笑道:“假如有一天咱们突然分开了怎么办?”
她忘了那时候自己答了什么,大概不外乎是一些“努力不分开”之类的话。
“末日世界里,这种事怎么说得准。”季山青似乎不太满意她的答案。
“那你说怎么办?”林三酒也笑了,伸出手臂挡在他身后,免得他不小心栽下去。
“不知道。”他偶尔会微微噘起嘴唇,看起来像是一朵嫣红的花掉在了一片白玉上。“如果有一个‘锚’就好了,把我们中的一个人固定住。那另一个人就知道该上哪儿去找了。”
林三酒当时哑然失笑。
能不再轮回漂泊,大概是每一个进化者的梦想——
“林同学!”意老师的声音忽然有几分尖锐地切断了她的思绪,叫林三酒蓦然张开了眼睛。“我不是说了吗,回忆并不能让你发动拟态。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别再胡思乱想了。”
“不知怎么,就是控制不住。”林三酒也有几分懊恼,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老也发动不成【意识力拟态】的时候。做了几个深呼吸,在第三次尝试发动能力之前,她也没忘了四下扫视一圈,确保自己所在之处没有挨上什么家具的缝隙。
只是她目光刚转了一转,却忽然又划了回去,停在了一只大衣柜上。即使在昏昏暗暗的夜里,衣柜门上刻着的硕大记号,仍然微弱地露出了一条隐隐约约的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