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往里转了几转,一间小室出现在了面前。
“迟师叔在当为大司山之前,就跟我们抱怨说,藏经楼里连张椅子都没有,站得腰疼,他若入住,一定安一张床。”甘子枫低笑一声,望向里面,“无鹤检明明素不相识,对敝门之人倒判断极准.他说的对裴少侠,迟师叔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为虎作伥的。”
“.瞧瞧吧。”
这间小室确实极小,是硬生生从两座书阁之中挤出来的一方空间,视线一转,大量的书籍纸张就积累在床边,被一座架子整理得井井有条。
不用再经历面对张梅卿笔记时的翻检,这次很轻易就将这些笔墨分出了新旧。
甘子枫也显然比许裳驾轻就熟得多,面对陌生的书柜,只几个片刻,其人就抽出了一本手写的册子,拂去杂书,将其放在了桌上。
甫一打开,裴液立刻有种熟悉之感——张梅卿记录事宜的习惯和方法,乃至他给自己藏书分目列次的暗语,原来正来自于这位大司山。
首页仅有八字:“衰矣,年老记事之册。”
展册而观,老人的记事十分精简疏朗,几乎没有闲笔,而且少有密集的笔触,多是间隔几天半月的时下重要之事,如今观之,几乎全都已没有价值。
直到翻至中间,笔墨忽地密集起来。
“明日天衢来谈‘剑藏’的事,记得做些准备,他偏爱悟性之道,帮他想想办法,不要惹他不高兴。”
一行说不上敏感的字,但裴液和甘子枫同时落目在了这里。
因为下面老人罕见地写了落款——“年关,腊月二十。”
“就是这里了。门主是在中做这种体悟,那也依然不是人类能够到的深度——其实我认为‘整合’这个环节根本不能在人的心海完成,‘一’必须是先从它们中整合出来,人才能加以感受。”
“天衢走得歪了。”很严肃的落笔。
往后的笔墨一下少了很多,但从简单的几行中仍能看出,迟鉴宗不是不再关心这件事,而是近乎没有精力和心情来记录了,浓重的压抑透过笔锋传达出来。
“很少见天衢气得跟我发这么大的火但我确实不能认同他。”
“人老了就容易伤心。”
中间忽然插入一条关于张梅卿的记录,仿佛一刹那的轻松——“梅卿要我给他设计个鸟,感情真好啊,哈哈。”
“最近没时间,十天后再画图吧。”
但仅仅在五天后,一张信笺就夹在了这册记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