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院公案,牵连之广,影响之深,堪称元凤第一案。此前此后,都无能及者。
后来的楼兰公反叛,都是此事之余波。
怨不得鲍宗霖如此警惕。这样大张旗鼓,是为了给鲍家澄清!
他若是含糊过去,反倒是对鲍氏不利。
当下将已然五花大绑还封住口舌的鲍维宏提在手中,严肃地道:“北衙一定会秉公审理,给鲍家一个可以信服的交代。”
“这个交代,是给临淄的!”鲍宗霖不再看鲍维宏一眼,转身便离去。
而一步三回头的鲍玄镜,这时候已经回到朔方伯府。
那匹被掏空内脏的妖马,自然在回城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鲍维宏笃信佛教,妄从流言,对枯荣院有同情心。
罪责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对鲍维宏本人的前途有些影响,但影响不到鲍家。
同时鲍维宏探寻枯荣院历史的事情,就可以解释清楚。
无论是鲍家现在和郑家的关系,还是鲍维宏本身的干净程度,都能够确保这案子的分寸。
往后鲍维宏赋闲在家,会比现在用起来更方便。视情况可以一蹶不振,也能浪子回头。
他就像那匹妖马一样,被处理得很干净。
……
……
“汀兰。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送走客人之后,温延玉坐在椅上,端了一盏茶。
这位冠带飘飘、气质谦和的朝议大夫,此时有一分在自己女儿面前罕见的严肃。
他问的是温汀兰今日在书楼里尖声呵斥——
三岁学诗七岁礼,她从小就是以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的模范来成长。
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一次都没有。
虽然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出来待客对答,温婉淑仪如常。
但温延玉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有些不安。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温延玉道。
当然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去找答案。
温汀兰的三爷爷,老太医温白竹,正躺在门口的竹椅,两眼昏昏,仿佛已经睡去。
春日黄昏的温家,向来是这样宁静平和的。
温汀兰脸上一直挂着的端淑的笑容,就这样消失了。她也往椅子上坐,但扶了一下才坐好,也端了一盏茶,但没喝又放下。
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她说道:“晏抚心里还住着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