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非肩上太重,血色太深,也该是琉璃佛子,一片纯心!
“大恩似仇,我这个未来的悬空寺首座,怎好让须弥山的秃驴欠我那么多?”苦觉摇着头,又将这小小铜钟系回姜望的手腕,自顾自地道:“欠我徒弟就好了。”
他替姜望捋了捋头发,轻声道:“回头师父给你列个单子,告诉你须弥山都有哪些好东西,你照着单子挑,可别吃亏。”
又美滋滋地笑了起来:“永德啊永德,以后见我低一头!徒弟收得好,辈分不用愁!”
在床边静默地坐了一会儿,静默地看了姜望一阵。
他想了想,又把知闻钟取下来,先替徒儿收好,这才站起身道:“进来吧。”
一个青衣女尼,便在这时推门而入。
宽大僧衣并不能掩去绝妙身姿,眉眼流转,自是无限秋波。
她眉忧眼愁地走进里间来,很有礼貌地先对苦觉行了一礼:“师父。”
苦觉的老脸不自觉地舒,笑了一下,但马上又将笑容收起,变得庄重、严肃。很有长辈姿态的、一本正经地道:“可以陪着坐一坐,但不许动手动脚。”
玉真乖巧地垂眸道:“师父,我不是那种人。”
苦觉于是一甩僧袍,潇洒地走出屋外,只留给他们一个伟岸的背影。
他在妖界寻了多久的徒弟,这洗月庵的小尼姑就在武安城诵了多久的经。
自古徒弟随师父,尘缘难斩断,魅力大大的有。
但无论缘法如何,有没有未来,也合该给他们片刻的相处。
不为别的。
只为道历三九二二年的新年,他们都在此间,等同一个人。
良人归也。
……
……
天碑雪岭,朔风烈。
山洞之中,子舒眨巴着大眼睛:“大师姐,许师兄这是怎么了?一直在发光!”
青崖书院的高徒,早前被冬皇送归,此刻仰躺在地上,包裹着毛毯,全身上下彩光流转,说不出的浮华。
照无颜就在旁边打坐,搭了一眼,道:“十年读书压金线,织成锦绣身上衣。他这是愿成反馈,有大造化了。”
子舒咋舌道:“这得是什么愿。”
照无颜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修行:“谁知道呢?”
……
……
姜望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是好沉好沉的一个觉,好放松好放松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