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信笺纸上写了几行字,似乎对接下来的内容犹豫不决,把钢笔放下,端起放在右边的杯子喝了口茶。
咚咚咚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进。”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八字眉,秃顶,身上穿着一件工作服。
“老贺,你怎么来了?”
杨厂长没动地儿,指指旁边的椅子:“坐。”
老贺叫贺富民,是轧钢厂生产科科长,也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为人忠厚,做事靠谱,一心扑在生产一线,很少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政治权斗。
贺富民拉开帆布袋,从里面拿出两个工件放到前面的办公桌上。
“厂长,你看看这两个产品有什么不同。”
杨厂长知道老贺这么郑重地跟他谈论这件事,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便拿起第一个工件放到面前仔细观察。
“不错,抛物面打磨的非常光滑,锉削规范,误差极小,这是咱们厂六级钳工的手艺吧。”
杨厂长把玩一下手里的工件,轻轻放下,又拿起另一个工件,摩挲一阵后笑了:“这个比那个更好,你看这磨口,你看着平槽……也只有那些干了十几年的七级钳工老师傅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贺富民摇摇头。
杨厂长愣了一下:“我说的不对吗?好吧,六级钳工努努力,多花点时间和心思,也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贺富民说道:“厂长,您现在手里拿的工件,是徒弟的手艺,桌上那个才是师傅做的东西。”
杨厂长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老贺,你没搞错吧。”
“没有。”贺富民说道:“左边的工件是九车间老人徐亮的做的,拿到六级钳工资格认证已经四年多了,而右面的工件,是他的徒弟,一个叫林跃的小伙子做的,您知道他到咱们厂多长时间了吗?”
林跃?
杨厂长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随口问道:“多长时间了?”
贺富民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个多月。”
“老贺,你在开玩笑吗?”
“厂长,你看我现在的表情是在开玩笑吗?”
“那他一定是行业里的老手。”
“厂长,他过了年才二十一岁,以前是昌平那边的农民,不久前接了大伯林国松的班,到咱厂工作,分给九车间的徐亮带。”
“林国松,哦,哦,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