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再上路也不迟。唐枫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是过了中午了,现在再赶路已经有些晚了,而且自己的确带了几分的醉意,便领受了众人的一番心意,留宿下来。
次日一早,唐枫才带了人继续向前而去,众徽州府的官员又是一阵好送,直将他们一行送出了近十里地,才看着他们离开。解惑在这一路上满是笑意,唐枫见了便问道:“解惑,你怎么如此开心啊?莫非昨天晚上也有人好好地招待了你?还是在这里碰上心仪的女子了?”
“公子你说的那是什么啊?”解惑一撇嘴道:“我是为你能得这里的官员们的尊敬而感到高兴啊。想想几年前,公子受了风寒时,身边只有我一人,现在真是……”
被他这么一提,唐枫的心里也起了感慨。是啊,当初自己来歙县上任的时候,可没想到能有今天,更不要提那个其实已经早就烟消云散的唐枫了。若不是种种的机缘巧合,自己能升到知府之位,就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想着这些,唐枫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提了,我们现在该往前看。过两日后,我们就能回到故里,到时候,爹娘和叔父他们在地下也会为我而感到自豪的。”说着话,他已经催动了跨下马儿,让它更快地往前奔去,早日能到歙县,见到自己的妻女。
和唐枫他们满怀的希望和欣喜的心情完全相反的,一个孤独的身影正站在一座已经破败不堪的宅院之前。这里原来是一座美不胜收,生机勃勃的宅院,有着许多的仆从,有着美丽的景致,更有着许多的亲人。但只是几年间,这里的一切却全然变了,宅子里的花木都已经枯萎,仆从早流落到了外面或是被杀被流,而亲人,更是全都死于了非命。看着这熟悉但却陌生的场景,孤独的汪德道的脸上一片激动之色。
在云南的痛苦遭遇,那每日里都要累得筋疲力尽才能有口饭吃的日子,已经让汪德道认为自己不会再有情绪上的波动,但在看到原来的一切时,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
汪家在汪文言被捕之后,就被抄了,其中值钱的东西都充了公,落进了阉党的腰包之中。原来在当地无人敢惹的汪家当时就成了歙县百姓们发泄的对象,那些没有被官府抄走的东西,很快就被歙县百姓抢夺一空,无论是砖石瓦块,还是门户柱梁,只要能用的,他们都不会手软。所以其实不过是几个月的工夫,原来气派不凡的汪家就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唐枫的县令的到来才造成的,这是汪德道的心里已经死死刻上的认识。若不是他的出现,自己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