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雷揽入自己身上。
如果这桩案事不能妥善解决,他一定会被牵连其中、乃至于会有杀身之祸,但在当下而言,的确是收到一定稳定人心的效果,给本来已经非常严峻的局面争取到一些缓冲的余地。
李潼本来对所谓的唐家老臣乏甚好感,但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对李昭德却有由衷的佩服。什么叫定势良臣?就是在关键时刻勇于担当。
李昭德这一做法当然不聪明,甚至不排除是因为其人过于强硬刚愎的性格才这么做,而未来所以身败,多多少少也是由于这种性格所导致。
但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在武周革命之后这一段朝局动荡的时期,李昭德所发挥出来的作用,当世无人能够取代。他就是这一时期中,保唐大臣里最靓的仔。
侯思止的死,让神都城里凝重的氛围稍得松缓。而李潼也趁着出入皇宫、商议礼程,将杨丽引入禁中面圣。
禁中安福殿侧廊,杨丽身穿着朴素的綀布襦裙,脸上无施铅黛、发顶也只是无钗的裸髻,因为衣饰妆扮毫不显眼,反而在附近频繁出入、裙衣鲜艳的宫人当中凸显出来,特别因为与代王殿下同行入宫,更是引得宫人们频频张望。
“不要紧张,大内除了宫阁更高大一些,园池更宽阔一些,与市井之间,也没有太大不同。那些宫人观望,也只是少见多怪。竟日游走,也只在这方寸之间,更不如杨娘子你阔行万里的见多识广。”
李潼见杨丽紧张的身躯僵直,转回头来微笑道:“所谓高低,也只是日常享用的不同,讲到秉性人欲,都是血肉的躯壳,又哪有什么差异。我少时久养深宫之内,出居之后才知外间人世更多艰深。人间百态,娘子都有所略,于此千人一面之境,更不必怯于言行。”
杨丽俏脸泛白,闻言后只是嘴角颤了一颤,语调显得有些干涩:“在外人情偶失,也只是少于往来。若是君前失仪失态,天下之大,更避何处?天威转念,就能决人生死,草野来拜,哪能不紧张……”
李潼听到这话又乐起来,略一转念后便又说道:“不妨这么想,杨娘子你陛前见拜,可不是只身前来,百数万缗的利得,这是在朝的大臣都短年难有的大功。陛下虽然威重,但与钱帛无仇,试问谁家不乐重金入门?”
“圣皇陛下享有天下,难道也会短于财困、着重物力?”
杨丽闻言后有些好奇道。
“享有越多,分润越多,内外百官、禁中诸用,人眼所见,哪一桩不耗钱粮?钱财之用,自然是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