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不会是死局!”白鹤染站起身,撩了帘子走到帐外。
外头又开始下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身上粘乎乎的,让人不太舒服。
白鹤染说:“我已经好几天没沐浴了。”
君慕凛小声告诉她:“我留下来坐镇,你带着你的两个丫鬟,拿着我的腰牌进储山城洗澡去。那个使蛊的还能顶一阵子,医队也快到了,你去两日没事的。”
白鹤染摇头,“算了,再忍忍,医队不到,我就是离开也不安心。你说这雨,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一直下着,就总觉着气候不好,怕大啸还来。不下了吧,又怕山都照干了,这么多人生活在山里,起火造饭的,会出危险。哎,昨儿是不是有个地方烧着了?”
“不碍事,小火,每个灶边都派了人手守着,有火起了也很快就可以扑灭。”
“可终究一直住在山上不是办法。”她看向青州城的方向,两道眉拧得紧紧的,胳膊也抱在一处。山风很凉,秋末了。“现在是下雨,再过一阵怕是要下雪,下雪了可怎么办?”
她伸出手,挽住君慕凛的胳膊,两人站在帐子前,远远看去,珠联璧合。
“怕不怕?”他低头问她,“如果这场浩劫真的躲不过去,怕不怕跟我一起死?”
她抬头,两眼笑得出弯弯月牙,“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死亡的了解十分权威。其实死亡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疼痛和难受,过了那个劲儿之后,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跟睡着了一样。最令人恐惧斥是死亡之前的那个过程。突然死的还好些,就像我们现在这样,随时随地都有可以面临危险,却不知道危险何时到来,这才是最煎熬的。但是,我不怕。”
她的头偏向他,靠在他肩上,“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再死一回,来来回回,也算是有更多经验。君慕凛,你怕不怕?”
头顶上方的下巴动了动,像是在点头,“我怕,我得承认,我是真怕了。”
“你会怕?”她抬起头,都听笑了,“堂堂混世魔王十皇子,你会害怕?”
“我也是人,我当然会怕。”他说得认真,“我有很多身份,叫我将军的,是东秦将士;叫我殿下的,是当朝权贵;叫我十爷的,是三教九流;叫我主子的,是我的随侍暗哨。但我还希望未来能有人叫我夫君,为了这个身份我也想好好活着,想同你大婚。”
“那不是怕,那是对生活还有期待。”她扣住他的手,十指交叠,“放心,这不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