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指乎?别处不论,单言南直隶所属,据下官所闻,未曾有哪名官绅有蔑视朝廷之言行!更勿论有何逆举!当今明君盛世,天下安定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朝廷之威有无必要存乎?”
吕维祺毫不示弱的驳了回去。
管你什么钦差,什么一品大员,你难道不知道自太宗起,南京便是另外的存在吗?敢来南京耍威风的钦差,最后除了吃饱喝足回去糊弄皇帝重臣,哪一个真正将钦命落到实处?
蔑视朝廷?逆举?呵呵,这都是多少年来大家心照不宣之事,你还想否定不成?
“吕部堂所言中只有二字为真,今上确为明君!盛世从何谈起?自天启年间流贼起于山陕,直到去岁方被剿除。其十余年间纵横江北之境,糜烂数省之地,致无数无辜命丧纷乱之中;更兼此人祸与天灾并发,大明北境持续数载遭逢大旱,以致赤地千里、蝉喘雷干,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千里逃荒,易子而食、烹尸而饱之事屡见不鲜!此便为部堂口中所言之盛世不成?而部堂于江南之地,日日歌舞升平、钟鸣鼎食之下,何尝为今上、为朝廷、为天下之黎民有所奉?!可止矣!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口出如此不悖之论,将当年寒窗苦读之志抛置于脑后,此乃天下读书人之耻也!”
李邦华声若洪钟,丝毫不顾及吕维祺的颜面,在描述江北黎民十余年来的惨境的同时,直斥吕维祺等江南官员的丑陋嘴脸,说到最后,李老头须发贲张,戟指吕维祺怒喝道。
吕维祺羞愤欲死,面上涨得通红,刚要厉声驳斥李邦华的指责,忻城伯赵之龙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梦暗公年逾六旬,勿要再做无谓之争。此番梦暗公奉钦命巡视江南,长途跋涉下定是已感疲惫,还是赶紧入城歇息一番。本伯与张镇守已于城内太白楼订下酒宴,专为梦暗公接风洗尘,还请梦暗公歇息沐浴之后前往赏光!梦暗公!请!”
一旁的张彝宪也出声劝道:“李制宪切勿生怒,现有皇爷这等圣君在位,做臣子的便以圣意为己任便可!吕部堂或许言语之上有不当之处,但其非为私人之利而言,还望制宪莫往心里去!”
张彝宪来到南京已有数载,虽然说远离了京师这个权利中心,但身为南直隶地区数一数二的人物,在江南一带可谓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比起在宫内在王德化、曹化淳等大铛手下躬身听差要滋润的多,所以他对目前的位置还是比较满意的,甚至产生出不愿意回到京师的想法。
有舍有得,无舍无得,想要得到一些,就要放弃一些。
李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