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大门被单手推开了,那从沉闷的钟声忽然就高旷了起来,林年闭眼向左侧头躲避,但他再快也快不过那从门缝后扑面而来的灿烂得有些过头的阳光,就算闭上眼睛眼前也是暖金色一片,眼皮下就像有兔子在跳,一突一突的。
等适应光线了,他才推门走了出去,慢慢转回头睁开眼睛,就看见黛蓝色的密歇根湖弯覆在了天上,蓝天又流淌在地上,其实没什么差别,他们的颜色都那么一致,都是深邃的黛蓝。
记得上一次来芝加哥的时候还是冬季,沙滩都被冻成了白霜,白色的寥寥水烟从光秃秃的黑色槐树林涌过,向着晨曦的阳光波去,入眼的所有都被云雾缭绕。
而现在,放眼望过去穿越人影幢幢的沙滩,水波粼粼,阳光灿烂,白色的帆船零散地飘荡在湖的远处,仿佛要驶进天际线那一簇簇的低矮云团里。
一水的白色海鸥纵掠过宽阔的湖面又散乱开成为半空中一朵被湖风吹散的花,这种景色好到连海鸥漆黑的鸟瞳里都只映着远处的海天一线,放过了浮到湖面透气翻动水花的枫红鲑鱼。
湖畔偶尔走过三两成聚的野鸭,坐在湖畔边的人扯住衣角和帽檐抵挡忽然吹过的湖风,天上观察气象的直升机的气象局员工也在忙里偷闲地吃着冰淇淋,毕竟这么好的天气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会发生的样子,而且天气预报预测未来的七天都会是这样的好天气。
林年背后教堂的青铜大门合上,侧门有白衣的修女持着念珠低头走来搬挪门前的告示牌,见到有人站在这里发呆,就好心地说,“先生您是来做祷告的吗?现在时间刚刚好,教堂已经空下来了。”
说着她抬头去看面前的男孩,毕竟一眼扫过去,那脏粉色的束脚工装裤搭配黑色的印花t恤实在太过...潮流了,不怎么像是信教的,但也就是多看了一眼,她说话明显有些不顺畅了起来,“这位...先生,能麻烦让一下吗,我要把这个告示牌...嗯。”
林年慢慢回神了过来,看了一眼说话有些磕巴的白修女,伸手抓住了底部连着稳定石台的告示牌帮她提到了一边去,黑色短t恤袖下露出的修长有力的白净手臂在蹭过修女面前时,修女还能闻见一股比阳光还要更清晰的沐浴露的香气,“谢...谢谢先生。”
“没什么。”林年没注意到忽然见习修女小姐姐涨红脸低头祷告了起来,在给教堂正门挪开位置后就走开了,毕竟修女无论是白袍的见习还是黑袍的正式都做过祷告发誓要持守三愿的(绝财、绝色、绝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