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在一旁,两人一组将死了的新兵尸身往回搬运。
“鲁将军。”暮青去了鲁大身边。
鲁大见是她来,拧着的眉松了松,脸却依旧铁青,满是络腮胡须的下巴一点远处格瓦河对岸,道:“你猜对了,那人正是呼延昊,就是坐在对面那胡人崽子!”
暮青循着望去,见粼粼长河岸,一半草原伴着金乌,那人背衬金辉,上身精赤,手执一壶,眼望对岸,烈酒浇去肩头,低头咬住箭尾,忽然一扯!
锋锐的箭头刮着血肉,血珠如线,见那人牙齿森白,左眼眉骨自脸颊一道狰狞长疤,眼眸嗜血,几分残嗜染晨阳,千里草原风萧瑟,那人回头,如见苍狼。
苍狼,野兽,嗜血残暴,不必知道他是谁,暮青一望那人,便知是他!
“老子一箭穿了他的肩,这草里却不知哪冒出的机关短箭,射死咱们一百来新兵,伤了也有快一百!”鲁大咬牙盯住对岸,草原上的机关阻了他们的路,此处到河岸四五十丈许,呼延昊已在长弓射程之外,精兵千人拉弓攒射,箭全数落进了格瓦河里,一根汗毛都没伤着他,着实恼人!
暮青低头瞧去地上,顺手拾起一支短箭,见这短箭比普通弓矢短小精致得多,只寸许长,箭身细幼,一看便知比起弓矢的射程,胜在速度。这等短箭,她参军月余,未曾见过,不似西北军中之物。
“这短箭是胡人崽子常使的,射程短,速度却他娘的快!机关座只有巴掌大,埋在黄沙里,一不小心踩上便是一条命,专射人喉!五胡戎人、狄人、乌那、勒丹、月氏,各有所长。狄人擅制兵刃,这短箭就是他们造的,以前只在大漠见过,老子也没想到能他娘的埋到这儿来!今晚入了瓮的或许是咱们!”鲁大握拳,骨节喀嚓作响,草原上风吹着,声如闷雷。
暮青蹲在地上,翻起一块草皮,细瞧了会儿,道:“不,他等的不是咱们,是咱们的五万大军。”
鲁大低头瞧她,赶忙蹲下身来,见暮青翻开的草皮下掩着巴掌大的一块已触发的机关座,她指着那草皮下的草根道:“机关埋在草下,事先要割下草皮,但将军看这草皮,只能掀开一指的缝隙,边缘的草根已长去了土里。这说明机关已经埋了有些日子了,绝非这三两日才埋的,应是在我们到达青州山前就埋好了。新军边行军边练兵,呼查草原是绝佳的练兵地,且此处是进入西北的必经之地,在此处设伏,等的绝非是我们今夜这七千人,而是我们的五万大军!”
呼延昊若知今夜有围捕,绝对不会现身。他不会以自身为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