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地问道:“哦?那有多少人贪了军中银两,名单在何处?”
百官望向暮青,无关之人坦然视之,有关之人眼神躲闪。
暮青将百官百态看在眼里,心中有了数,道:“相国大人要的名单,下官自然有,不过不打算照单念。念出来定是人人喊冤,下官一人之舌难敌众,也不想与人舌战。”
百官:“……”
她嘴毒如刀,还难敌众?
“那你想如何?”元相国问,那神态瞧不真切,声音却威严沉着。
“让证据说话,当殿说案!”暮青道。
元相国这回却没允,道:“本相只要你查案,没要你审案,审案自有刑曹诸司。你既然有证据,那便将名单和证据如数交出,此案查得是否清楚,名单上的人是否有罪,自有刑曹去审。”
暮青冷笑一声,问:“敢问相国大人,下官可傻?”
见元相国不答,暮青又问:“刑曹审案,能力可佳?”
林孟听了,脸皮一紧!
暮青又道:“我们的约定里确实只有查案没有审案,但下官曾说过,三个月为期,破不了案任凭相国大人处置!如若下官将名单和证据都交了,而刑曹的审案能力有限,有罪的审成无罪,相国岂非要说下官没有查清此案?”
这只老狐狸想知道她掌握了多少证据,她怎可能未结案就交给他?
林孟脸色铁青,只觉得暮青还是不要上朝的好,至少百官的日子都好过!
元相国却笑了笑,他早知暮青难缠,并不意外,只道:“国有国法,朝有朝律,审案需由刑曹主审,本相可允你听审。”
“下官不稀罕听审!”暮青半分不让,“公堂之上,证据交给主审,若林大人手一抖,证据毁了,下官找谁说理去?要知道,林大人圆滑,可从不得罪同僚。且下官的名单里有相国大人的心腹,下官怎知名单和证据一交,谁有罪,谁无罪,不是相国大人嘴皮子一翻的事?”
此言一出,满殿静。
胡文孺心一提,这话莫非说的是他?
林孟一愣,他虽怒,却也没有被怒意蒙了心智,此案若真牵连相爷的心腹,他还真不敢审!
元修面色顿沉,看向元相国,眸底有沉痛之色,此案与爹的心腹有关,那可与爹有关?
这可是西北军的抚恤银两案!
元相国望见元修的神色,脸色也沉了,深深望了暮青一眼——这少年果真是横在他们父子间的一把刀,日后必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