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儿白,冷笑道:“祖父难道忘了,城外有五万对英睿皇后忠心耿耿的兵马,自过了江来,他们便另营驻扎,非但不肯并入咱们,到现在了,还自称江北水师!圣上器重他们,防着我们,用意已昭然若揭!若一味低头,我们只怕会万劫不复!”
“祖父何时说过要一味低头了?争与不争,重在分寸,以退为进的道理,你应该懂!”
“孙儿懂,军中的将士们可不见得会懂,若叫将士们觉得憋屈,日后恐生哗变。”
“水师居安已久,军中士气早就懒散得不成样子,还有哗变的血性?除非有人煽动。”何善其目光炯亮,语气里含着警告,“你和军中的那些年轻将领都安分些,祖父这些日子眼皮子跳得厉害,总觉得林家在淮南军中遍布旧部,圣上也太不顾后果了。可圣上一向深谋远虑,又怎会行事不计后果?除非……此事不像我们看见的这么简单。这阵子兴许会生乱事,你们切记不可妄动,待看清楚局面,再图后事!记住了吗?”
“……是。”何少楷恭敬地施了一礼,低头时袖甲上雕着的纹影落在眉宇间,如豹伏行。
何善其果真未猜错。
嘉康初年七月二十九日,原兵曹尚书林幼学的囚车在押解途中被劫。
八月初二,淮南军中林氏旧部以朝廷迫害忠良为由,历数皇帝背弃祖宗、宠后干政、听信谗言等数宗罪,煽动大军哗变,意图攻下淮州,不料驰至城下时,本该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的驻军指挥使及其部下竟已被斩杀,数颗头颅高悬于城楼之上,血染城门。叛军惊觉密谋败露,决意强攻州城,遭到驻军的死守。州城久攻不下,半夜时分,叛军分三路退往附近的绥县、卢县和武都县,三县兵少易攻,林氏旧部意图先占三县,再谋后事。
八月初三凌晨,三路叛军退至三县城下,城楼上忽然举起的火把驱散了大雾,人马慌乱间,一名将领手举圣旨喝道:“圣上料到尔等会作乱,就在尔等强攻州城之时,邻近三县之中早已布下了大军!圣上有旨,降者不杀,尔等还不卸甲就擒?”叛军大乱,急忙退走,三县将领乘胜追击,淮南道兵马副使亲率大军伏击叛军于半路之上,斩林幼学及两名叛军将领于阵中,俘获五人,余者皆降。
八月初六,捷报八百里加急送至朝中,淮南道兵马副使邱安被擢升为淮南道总兵,军中有功将领八人论功封赏,紧邻汴州的淮南兵权收归朝廷。
正当群臣惊于帝谋之时,时隔两日,又发一事,朝野震惊。
八月初十,步惜欢亲擢江北水师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