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汤良留下来守着府里,明早另有任务。
步惜欢还不能动用内力,暮青不允许他跟着,只让他放心。元谦派人刺杀她事败,晋王一党损失颇重,这个时候与其再派人刺杀她,不如保存力量,留待日后对付朝廷。
步惜欢只嗯了一声,看似赞成,转身从衣柜里拿了紫貂大氅出来。
“这都五月了,哪需披大氅?”暮青觉得步惜欢有些夸张,这大氅是在西北时,他给她的,暖和得紧,冬月里才用得着,她出城练兵前就收起来了。
步惜欢还是给暮青披上,声音淡淡的,“傍晚起风了,披着吧,夜里凉。你的身子不能再受寒了,只当是为我,可好?”
他每回问她可好时,语气里都带着无奈,这回眉宇间却生着忧色,暮青看在眼里,沉默地系好大氅,出了阁楼。
步惜欢临窗看着暮青出了后园,这才淡淡地道:“把今夜能得闲的人都调去城外,确保万无一失。”
窗外无人应声,却有道人影无声无息翻下了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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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的祖坟在城外十里处,山头不高,山脚下的杂草却有半人高。
七年没能到坟前祭母,姚蕙青下了马车后却没有东看西看到处寻找,她顺着山路下去,围着山脚走了一阵儿,停下后伸手拨开了杂草。暮青跟在后头,见杂草后并无墓碑,她看向姚蕙青,见她也愣了愣,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往后退了二三十步,再拨开杂草时便笑了笑。
暮青退了回来,见杂草后立着块灰扑扑的青碑,七年来无人祭拜,山泥草叶糊了字,已看不清了。
姚蕙青在碑前蹲了下来,轻轻揭去碑上的草叶,一线残阳沉入远山后,将逝的晚霞映红了少女温柔的眉眼,“我记得,娘出殡时,我从坟头走回山路上,一共百步。今日数着这百步,竟走过了……也是,那是七年前,我刚满十岁,比起当年,今时今日的身量可不是长高了?”
草叶一片一片地揭开,渐渐见了青碑上的字,字刻得浅,也刻得简。
姚余氏之墓。
“娘,女儿来了。”少女拿着素白的帕子轻轻擦拭着余氏二字上的旧泥,山风轻柔,笑容如兰,“七年未见,您可还记得女儿的模样?”
她是庶出的女儿,只能奉嫡母为母,见了生母也只能唤姨娘。幼时与娘相见,哪怕关上房门说几句体己话,都要防着隔墙有耳,不敢喊娘。这一声娘藏在心里,今日终于叫出口,娘却已逝七年。
暮青看着那青碑,想起去年六月汴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