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如此重要?
有些时候,她宁愿步惜欢不是这天下之主,他不为君才有可能许她一生之期,白首不离。可她知道,他有明君之能,亦有明君之志。他能接受女子为官,放她远去西北,尊重她的职业,哪怕是在她验男尸时。他给了她如此多的宽容与尊重,她又怎能夺他之志?
志不可夺,她的骄傲亦难放下,待他日天下大定,她当真能愿意成为他后宫嫔妃里的一人?
暮青闭上眼,她知道,她是不愿意的。若有那一日,她定会远走。
步惜欢见她神色淡了下来,不由问:“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暮青翻了个身,佯装困倦了,“累了,今夜要与你说的事已说完了,你回宫去吧,如今不能动武,莫要节外生枝。”
“谁说说完了?”步惜欢掰着她的肩将她转过来,在她皱眉睁眼时,笑着望进她的眼底,“可是在想那纳妾一事?”
暮青一愣,虽未开口,那怔愣的神情落进步惜欢的眼底,也使他懂了。
他虽不似她那般会察言观色,但论观人,他在御座之上近二十年练出的眼神亦是毒辣的。
她说,此生绝不纳妾,他在听到月部传递此言时便已知她的心意了。
“青青,你曾说承诺无用,我亦如此认为。”男子望进她的眼里,不诉衷肠,只让她记住一言,“我若不够强大,承诺不过空话,我若足够强大,承诺实属多余。你若想要,我愿用一生去强大,不惧逆流而上。”
暮青怔怔望着步惜欢,恍惚间她想起那夜从军,她曾与他说过,不惧千难万险。
他与她……都是不惧这世间险阻之人。
“你无需信我,只需看着。”步惜欢淡淡笑着,那笑容与往常无异,她却觉得春已暖,花已开,心头万般平静。
“好了,睡吧,明儿你又得查案。”他说着便为她掖了掖被子,起身放了帐帘。
刚要离去,窗外忽然倒悬下一道人影!
“何事?”步惜欢面色微凉,冷声问。
“主子,月杀来报,恒王府出事了!”
“何事?”
“晟公子,服毒自尽了!”
暮青掀开帐子便下了榻来!
步惜晟死了?!
步惜欢回身,见她衣衫半拢,青丝松垂,姿容孤清无双,不由华袖一抬将她遮了,淡道:“且先穿好衣衫。”
暮青这才发现衣衫不整,忙转身避进床帐里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