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帝下旨巡视江防,六月抵达了下陵江边。正巧,主子要六月出京,朝臣们对此颇为担忧,有人猜测北燕帝此番到下陵巡视江防,怕是料到了主子会前往岭南接皇后殿下回国,故而只等主子离开汴都,北燕便会兴兵渡江。但也有人认为六月正值雨季,江上风浪大作,北燕的水师还没有在雨季水战的能力,燕帝巡视江防很有可能是想将主子牵制在汴都,以便令使节团伺机谋夺皇后殿下。
最终,主子命章都督严守江防,按原定计划出京南巡了。
不久,江北传来了消息,北燕帝果然没有兴兵渡江,但却忽然下旨前往沂东巡视海防。朝中担心这只是借口,元修的目的很可能与求亲一事有关。
这些天,来自朝中的奏折,以及来自北燕、大图和海上的密奏雪片子般,在皇后娘娘回国的这当口,局势忽然浑不见底,很难看清元修和巫瑾在图谋什么。
月影窥视了一眼围榻,步惜欢仍然阖眸卧着,睡着了似的,唯有烛光在眉宇间跃着,时明时灭。
“传朕旨意,明早起驾前往岭南,诸事依照行程,无需变动。”
“是!”月影虽然不解,但他一贯不多嘴,领了旨意便要退下。
步惜欢却忽然道:“传替子来。”
月影刚要退下,听闻此话步伐一乱,下意识地窥去一眼。
步惜欢起了身,目光落在榻几上,轻轻地抚着桌面,五年前那人留下的气息仿佛化作月光窗影,近在眼前,却穿指而过。
月影敛目垂首,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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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这时辰,辇车出了洛都宫门,巫瑾回到了延福宫。
太后已经安歇,大殿门口却立着个人,红裙迎风而舞,如夜里盛开的火莲。
“她走了?”姬瑶问。
“嗯。”巫瑾淡淡地应了一声,走进大殿经过姬瑶身旁时并未停步,只是边走边道,“下月初八启程,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姬瑶回身看向巫瑾,嗤笑道:“然后呢?我就在这深宫里被幽禁着,虚度一生,直至终老?”
巫瑾停下脚步,却未回头,“你若去了,一旦事败,兴许会死。”
“死?”姬瑶的眼底浮现出一丝讥嘲,望着夜空幽幽地道,“我生为鄂族女子,自幼立志,却遭幽禁,至今一事无成。死?死有何惧?自古能留名天下的女子寥寥无几,我姬瑶就算赴死,也要死而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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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七,送嫁仪仗启程前日,一队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