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呼延查烈身上的衣袍质料乃是贵重的重云锦,两陵之地盛产的织锦虽丝柔不及江南的绸缎,却胜在厚重耐磨,且耐绣制繁复的花纹,披在身上庄重尽显,自古就受王公贵族的喜爱。如此贵重的衣袍,衬里磨到起毛可不常见,唯一的可能就是呼延查烈不喜大兴的衣裳,却因寄人篱下而不敢明着拿衣裳撒气,于是就偷偷地抓扯袖子的衬里,如此发泄得久了,料子自然就毛糙了。
暮青没有解释,任由呼延查烈皱着小脑门子冥思苦想,自己则起身望向旁边的马车。
马车旁也立着一人,南衣广袖,公子如玉。
“大哥。”暮青冲着巫瑾淡淡一笑,晚霞映着面颊,显得气色红润春风正好。
“看妹妹双颊红润,想来冲喜之俗尚有几分可信。”巫瑾笑着,眸底却藏有愧色,他乃医者,却难医心疾,为人兄长,却叫金兰义妹草草成亲,实在羞于见她,更愧言恭贺。
“冲喜?”暮青看出巫瑾面有愧色,却被他的话所吸引。
巫瑾一听便知步惜欢没对暮青说此事,他不屑隐瞒撒谎,于是道:“妹夫说,妹妹久病,他愿效仿民间冲喜之俗,择端月月满之日与妹妹行成亲之礼,盼妹妹此后邪祟无扰百毒不侵。”
暮青的心顿时仿佛被重石击了下,又似打翻了蜜罐子,疼痛却也欢甜。
“不过,如若冲喜只为医疾,如何能把妹妹医得目下微青?这是何医理,为兄理应找妹夫讨教一番。”
暮青听见此话回过神来,见巫瑾笑得和风细雨,眸底却无暖意,不由替步惜欢解释道:“叫大哥担心了,我的心疾确实已无大碍。昨夜之事并非步惜欢之过,而是江上忽现刺客,卿卿护主才致使御马发狂奔至了军中。”
“神驹操心人事,自然也该管教,为兄方才偶遇神驹,已与它讨教过昨夜之事了。”
“……”啊?
暮青一脸傻气,刚想问巫瑾把卿卿如何了,一个小太监前来禀奏,称都督府里的人已奉懿旨在旁侧的军帐中候驾,暮青这才道:“步惜欢在中军大帐中设宴,大哥若想,可去坐坐。小妹今日有事,明日再请大哥诊脉。”
“妹妹相请,自是要去。”巫瑾温声应下,却不见往中军大帐去,显然是想先目送暮青离开。
暮青朝巫瑾施了一礼,临走时对呼延查烈说了明日去看他,说罢转身就走,离去前看也没看停在稍远处的那辆马车。
马车里的人没下来,只是挑着帘子,远远望去可见车里布置简朴,车内之人身着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