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家眷出城需些时辰,我等也未到,圣驾此时必定还没走。侯爷举兵清剿此地,所图何事?若仅是泄愤倒也罢了,若不是……这会儿只怕已有兵马从密道往观音庙去了!侯爷若率兵守住内城的城门,圣上恐有被围之险!”
姚蕙青仰头望了望天,重重深巷遮了远方的城门,却遮不住那被火烧红的天。旧巷幽深,不见灯火,唯见天那边一弯冷月悄升,这光景让人恍惚忆起进侯府的那夜,犹记得那夜路虽幽长,幸有皓月当空,而今冷月似钩,已蒙血色。
她与那人虽仅有一面之缘,但依旧记得那夜一盏明烛映亮西窗,当日披甲还朝英武无双的男儿倚在榻上,病颜惹人叹,沉郁寄眉间。一瞥之缘,她已看得出他心志必坚,其情必绝。
为明志而不惧自戕之人,性情中多带有几分决绝,正应了那句“世间重情之人多是绝情人”之言。
那人志在报国时可不惧自戕,志在复仇时想来也不惧弑君……
风过深巷,低呜不止,悠长如叹息。
一声拳音传来,打断了姚蕙青的思绪,血影收回砸到墙上的拳头,忍下了去城外报信的念头。他一走,这些妇孺就只能靠绿萝一人保护,绿萝必以萧芳为先,其余人难以自保。再者,报信也没用,御林军人少,把守城门和护卫百姓分出了不少兵力,主子即便得知有险,可调之兵也不多,即便以神甲军与西北军周旋,可偷袭后方的禁卫军如若改杀御林军的家眷,大军必乱!
啧!要出城还真不易!
“那密道可还有其他出口?”姚蕙青问。
“有!”
“几处?都通往何方?”女子的目光明静如湖,风欲动,而湖波不生,“我有一策,虽无把握,但可一试!”
……
一盏茶的时辰后,荣记古董铺里,杨氏带着崔灵崔秀两个小丫头在门外望风,屋里透出的烛光照见门阶上未干的血,满院尸体尽在眼底,两个小丫头紧紧地抓着杨氏的衣袖,一声不出。
屋里,残桌上铺开了一张沁着血色的黄纸,纸上墨迹未干,画着一条密道图。图画粗简,只能看出密道出入口及岔路所通之处。血影扎在女子堆里,把密道图推给了姚蕙青,道:“院子里的尸体已凉,底下的兵马恐已走了半程了,我们得快!”
密道口开着,他刚刚察看过了,里面果然进了人,但不知有多少,门前的血还没干,但尸体已经凉了,底下的人脚程若快,少说走了半程了。
“那得看骆小爷的了。”姚蕙青抬眼道,“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