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娘希望你一生都能像那日那般笑着,其实娘……希望你没投生在娘的胎里,没投生在元家,这样便可开怀一生,不必夹在家国之间,难以两全。
可是你就是生在了元家,这就是你的命,你的抱负与性命,若要娘选,娘希望你活着。
愿娘的苦心,你懂!
华郡主忽然睁眼,城墙下起了风,那风吹起女子散乱的宝髻,步摇轻扬,击出金脆之声,玉牙咬上舌根,口中漫开血气!
“元谦!”
城下忽然传来一声怒喝,长风卷着血气冲上城楼,内力震得华郡主的心神一醒!她睁开眼,见城楼下,元修怒望而来,手握马鞭指向元谦!
这是他头一回不称他为大哥。
一年前望关坡之叛,今日城门楼之迫,终在数次咄咄相逼之后,将男子逼出了真怒。
“你不只要报仇,你更要盛京,要江北,要天下!那就放人,我当你的人质!”元修望着城楼,痛苦哀悲皆已不见,马鞭若弓弦,直指元谦!
“修儿!”华郡主欲阻止。
元修听而不闻,“我受了内伤,敢上城楼,你可敢换?”
元谦扬了扬眉。
元修继续道:“天下才是你今日所图,报仇,逼迫,不过是余兴之乐。你在等圣驾和百官回城,以谋大利,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受了内伤,现在还能上城楼,圣驾到了可就上不了了。”
他若为质,圣上不会看着他死,否则必失西北军心,而爹也不会看着他死,所以待圣驾及百官回城后再谈换人质的事,阻力就多了,不如现在谈。
元谦却笑了笑,“你果然都明白。”
他都明白,却还是肯自废功力,甚至不惜性命,正因如此,他才不喜欢这异母所出的弟弟。他自幼费尽心机谋活路,为练这身武艺险失性命,而这些他轻易就有,却如此轻付!
“换,还是不换!”元修的神情犹如一潭死水。
“换。”元谦答时举目远眺,望着长街尽头虚了虚眼,“不过,你为何会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换两人?”
元修眉峰一压,但闻长街尽头正传来阵阵马蹄声。
“你只可换一条人命,若想换两条,需她一起上城楼!”元谦迎风远眺,淡淡笑道。
长街尽头,人来得颇快,方才还在远处,说话时已瞧见了人影。
元修和西北五千精骑一同回首,但见来人伏在马背上,人与雪白的战马融在一起,神驹驰如电掣,人马犹如白电,不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