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死得人越多,他越开怀。
元敏看着他这一贯的样子,叹道:“这倒让本宫想起了身居冷宫的那些日子,那三年本宫闭门不出,后宫里却依旧暗害不断,你索性杀了冷宫里的太监宫女,只你一人服侍在本宫身边,连你随身的小太监小禄子都没饶过。”
安鹤躬身听着,熏着胭脂的眼笑起来形似飞凤,也叹道:“是啊,一晃二十多年,太皇太后还是那般容颜如珠,老奴却老了,连记性都不好了,当年身边跟着的小太监,老奴是丁点儿都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儿了,还是太皇太后记性长久。”
元敏闻言定定看着安鹤,殿中本是叙旧的气氛,渐渐的便安静了下来,漫长而诡异。半晌,元敏笑了声,眸光看起来柔和了些,“你这性子,是从来不记得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
安鹤笑而不语,转头见殿外有宫人快步走来,便躬身而退,一路行出大殿,神色无异,到了殿外将奏报接到手里,抬头时见重重宫宇沉在黑暗里,夜风平地而起,拂过衣袂,后背冰凉。
次日一早,朝中大朝,天子近侍捧诏而出,细列晋王及其党羽暗通胡人、外养死士、内害朝臣、意图谋位的重罪,其中虽提及了马家,但并未提及元谦。百官心如明镜,但无人敢言,此事沾上便有同党之嫌,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怒斥晋王及其党羽的行径,献计应对岭南和青州两地起兵之险。
暮青虽在殿上,却垂首而立,一言不发,难得的恭谨安静。
御座之上,一道目光落来,慵懒矜贵,兴味盎然,似笑非笑,似恼非恼,几分怨怼,几分无奈……意味十分丰富。
那目光勾缠不去,看一阵儿,暮青的头便低一点,低到最后忍不住皱眉!不就是昨晚说了句要娶妻?从昨晚酸到早朝,还没酸够?
将要散朝之时,宫人又捧出两道封赏诏书来,当殿宣诵!
“江北水师都督周二蛋,操练水师,屡破凶案,举报乱党,功于社稷,加封二品奉国将军,赏银万两!”
“江北水师将士九人,杀贼讨逆,护卫有功,忠正烈勇,特谥忠勇之号,赏银百两,良田百亩,亲卫石大海追封为忠勇中郎将!”
两道圣旨诵罢,暮青跪接谢恩,金殿之上,百官侧目。
自去年六月从军,不到一年的时日,少年从一介贱民高升当朝二品大员,连其麾下区区兵勇死后都能特封谥号,这荣宠之盛,只怕是冠绝古今!
但圣旨里说得明白,今日之封为的是“屡破凶案,举报乱党”之功,晋王一党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