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事可不只这一桩。
听说,章都尉派他那营的兵到后山伐木,又派人到沙场上挖泥潭,那泥潭老大了,挖了好几个,四周还有水渠,不知要干啥,刚刚又听说有人在填沙袋,一营的人这一下午忙得热火朝天,很多人都去沙场上瞧热闹,打听要干啥,可一营的人也不知道。现如今整座水师大营都传遍了,大家伙儿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暮青没回中军大帐,而是直接去了沙场督工,监察泥潭的工事,直到夜里才回大帐。
三更天时,章同来报,一切都办妥了,他麾下有两千五百人,一起办差自然有这效率,暮青让他带人回营歇息,自己也睡下了,只待明日。
水师大营中军大帐里的烛火熄了时,都督府里的灯火还亮着。
暮青走后,都督府里只剩杨氏一家看着门儿,杨氏虽知暮青刚走,不会回来,但府门前依旧挂着灯笼,一夜不熄。
后园阁楼里没点灯,屋里却有人。
明月照花枝,枝影映窗台,一人立在窗前,容颜如明月,声凉似夜风。
“说。”
“是!”
那人人影颀长,一人跪在人影里,道:“禀主子,姑娘昨夜火烧水师四路军侯大帐,今早沙场立威,一顿军杖,罚了五百来人。”
“军杖?”
“是!”禀事之人答得铿锵,语带兴奋,“您是没瞧见,沙场上五百来人去衣受杖,那屁股,一片一片,雪白雪白,点将台上一瞧,蔚为壮观!”
窗前男子闻言半晌无声,月光洒来,落在男子抚在窗台的手上,清俊修长的手指,指尖微微发白。
“然后?”半晌,步惜欢的声音才传来,依旧凉似夜风。
“然后姑娘给水师全军放了大假,为期一个月,私自操练者以触犯军规论处!”
嗯?
听闻此言,步惜欢眸底才有了些笑意,她行事惯来不循常理,火烧军侯大帐已是一场好戏,看来还有好戏可看。
“随后,属下跟着姑娘去了中军大帐,姑娘问您可好。”
可好?
她不是昨儿才走?
步惜欢望着窗上枝影,眸光渐亮,皎似明月,笑意渐浓,瞧着有些舒心,连声音都暖了些,“接着说。”
“哦,接着姑娘就不高兴了。”
“嗯?”步惜欢转身,眸中暖意散尽,寒凉入骨,“何人惹她了?”
“主子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