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信,汴河城乃江南富庶之地,古水县虽是小县,却物庶民丰,娘没被卖入青楼,又发配到了富庶的江南小县,若说此事无人从中出力是不可能的,而当时宫变刚发,元相和太皇太后为稳朝局必行雷厉手段,那时朝中定然人人只求自保,哪有敢为旁人求情的?敢求情的,又能让太皇太后恩准此事的,除了身为方外之人的空相大师,只怕难有别人了。
没想到,空相大师还是娘的恩人。
暮青再没说话,与韩其初行了几手棋,因有心事便没有再下,而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关便是一日。到了晚上,她将棋搬去了阁楼,对灯独坐,边观局,边等。
果然,过了三更,步惜欢便来了。
“你出宫成瘾了,真是每回都妥当?”暮青没抬眼,只翻着棋谱。
“你昨夜出城时,可觉得不妥?”步惜欢笑着坐去对面,见她翻着棋谱,他便低头观局。
暮青瞥了眼步惜欢,见他红衣如莲,衣襟袖口的银貂毛细密如毫,衬得眉宇雍容矜贵。暮青低头又去看棋谱,淡道:“你昨晚没穿成这样。”
出宫还穿得如此华贵,生怕宫人认不出他来?
步惜欢闻言抬眼,笑意打趣,问:“穿成这样,可入得了眼?”
暮青一愣,觉得这话似有别的意思。
步惜欢只笑不语,他出宫时自然不会穿成这样,他是戴了面具穿了侍卫的衣衫的,只是来见她前,会有人将他的衣袍备好,他在马车里换了才来的。
此事暮青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不由无语。
步惜欢见她的脸色颇为好看,不由笑着调侃道:“怎不说话。”
“无话可说!”暮青摇摇头,收了棋谱,执了棋子便往棋盘上落了一子。
步惜欢低低笑了声,无妨,她无话,他有话便好,“下回我来时,可要穿女儿装给我瞧瞧?”
说话间,他也执棋落下一子,白子如玉,指如明月。
暮青忽然便想起早晨睡时解了束胸带,险些被杨氏撞破女儿身的事,不由脸色冷沉,执子往棋盘上啪地一落,棋盘上的棋局不见杀伐,少女落子的气势却雷厉如刀。
步惜欢不知今早之事,只以为她不愿,悠悠叹了声,落子。她的都督府里除了月杀,其余人皆不知她是女儿身,让她在阁楼里放套女子的罗裙自然不妥,她不愿是必然之事,他也就是说说罢了。
两人之间再无多余的话,渐渐的都盯着棋面,专心行棋。
行过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