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黑山,开设黑山贸易场,控制辽西,切断商道,甚至与北边真羽部达成了丝马贸易,可以源源不断从北边获取战马,敢问将军,这一切代表着什么?”
周烈冷笑道:“秦逍狼子野心,想要在东北立足生根。”
“武宗皇帝东征之后,设安东都护府,留驻两万精兵驻守东北,维持东北四郡的稳定局面。”令狐玄叹道:“自安东都护府设立至今,已愈百年,天下皆知,这东北四郡已经成为辽东军的私家之地,四郡百姓供养着辽东军的骄奢淫逸。辽东军在东北应该是根深蒂固,要撼动辽东军的根基,本该是难如登天之事。”凝视周烈眼睛,问道:“可龙锐军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轻易控制辽西,松动了辽东军的根基?”
周烈神情冷峻,欲言又止。
“其实将军心里比我更清楚,未必是秦逍和龙锐军太强,而是辽东军太过无能。”令狐玄淡淡道:“将军也不必动怒,如果辽东军在东北真的稳如泰山,根基怎可能如此轻易被撼动?”拎起酒坛,为周烈再次斟上酒,缓缓道:“你说大战一起,东北便会生灵涂炭,可是周将军难道不知,这几十年来,辽东军堕落之快令人骇然,东北四郡的百姓难道过得丰衣足食?”
“虽然.....有些贪官污吏,但.....但那也只是......只是少数。”周烈虽想辩解,但底气明显不足。
令狐玄摇头道:“如果只是少数,又怎会导致大批的百姓落草为寇。前些年东北盗寇丛生,这不是有人天生想要去做盗寇,无非是活不下去,只有那一条路而已。”神色变得冷峻起来,冷声道:“周将军勤于水事,却不知是否亲自问过百姓,他们过的到底怎么样?辽东军大小将领跑马圈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周将军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周烈对此当然是一清二楚,也异常反感,不与为伍。
但他也知道,自己即使再厌恶同僚们的所作所为,仅凭他一人之力,却也根本做出任何改变。
毕竟连安东大将军汪兴朝都无法逆流而行。
汪兴朝要坐稳位置,就只能顺应辽东军众将领官员之心,保障他们的利益,否则若是触犯了这些人的利益,到最后非但坐不住大将军的位置,自身只怕也要粉身碎骨。
周烈一个受排挤的水军统领,自然更是无法改变现状。
“如果我没有说错,到将军这一辈,已经是为国尽忠的第七代人。”令狐玄叹道:“七代报国,一门忠义。你们周家也世受皇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