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这一嫉妒,就意味着后果很严重。
看着手上资料里,王对于那些阵亡兵卒家属的处理方式,李林甫已经体会到了裴此刻的心情。
“这,这简直是胡来!”
李林甫一脸肃然吃重的说着。
裴也不打肿着自己的脸来充胖子,直接道:“我对财政这方面不是很懂,王弄出的这些政策到底是否能够富国,我也看不明白。看着这加加减减的,有些头大。就如这一条,王奏请免除租税,借放钱粮。这应该是好事,但后面又奏取脚直,转异货,我不太明白?脚直指得是关税吧,增收的是运输费用?”
“这两则有什么差别?关税跟运输费用我朝又是怎么计算的?我记得你曾说过,有心考取司门郎中,应该学过这方面的东西!”
“裴帅还记得呢!”李林甫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裴说过这件事了,但他依旧绷着脸道:“其实没有什么差别,王很聪明,他这是变着法子捞钱。利用百姓勤恳朴实的本性,从他们的袋囊中捞钱。简单的说,就是最老套的障眼法,拆东墙补西墙。表面上免去了百姓的当年租庸调,以换取百姓的支持,但是却从别的地方榨取百姓的血汗钱。”
“关税、运输费并不高,但是积少成多,数额不菲。而且他免除的只是百姓这一年的租庸调,脚直、转异货却是长久的。细算下来,百姓这一年的支出比免去租庸调之前还要多,甚至多上两倍有余,而且年年如此。”
裴听了登时青了脸。
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来一往的差别,没有这方面常识的百姓,自然也不会发现。
但百姓是淳朴,却不无知。
他们或许一时半会无法看透猫腻,到了一定的时候,发现手中余钱给骗变少的时候,便会反应过来。
到时候……必生民怨。
民怨并不意味着造反,但它就是导火索,只要累积到了一定境界,就有爆炸的可能。
“此贼当诛!”
裴愤慨的又重复了这一句话。
李林甫也很不爽这个幸运儿,也听明白裴这话的意思,上前一步道:“此贼确实当诛,却不能由裴帅来诛。”
裴眯眼道:“你是说我诛不了他?”
李林甫摇头道:“非也,裴帅真要为国锄奸,确实可诛此僚,属下可以助裴帅将此僚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只是裴帅,您是当世的兵法大家,自然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最愚蠢的打法。用在此处,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