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时辰便死了,刚死永寿宫里便来了人,太皇太后责我****宫女,无德以表天下。此事传到朝中,从此便再无人奏请过表字之事。”
步惜欢缓缓说着,眉宇间意态凉薄轻嘲,暮青见了皱紧了眉,问:“她如此为难你,皆因当年之恨?”
步惜欢听了嘲讽笑道:“你莫小看她,她若行事如此浅薄,如何能在宫中立足?你那日看到的她是为亲侄儿忧心操劳的她,她是元修的姑母,而非太皇太后。”
暮青闻言不语,她懂步惜欢的意思。
“她给那宫女的虎狼之药并非行房之药,那药名为仙罗春,名儿是好听,药性却霸烈,服之行房一夜,人便会废了。我那时已chéngrén,虽有好男风之名,元敏却并不信我。盛京宫里无妃嫔,宫外却有无数女子,她怕我在外头留下个一子半女,日后成为元家逼宫夺位的隐患,因此便将念头动到了我身上。此事若得逞,她便绝了后患,若不得逞,我亦能担一个****宫女之名,成为大兴唯一因无德而无表字的帝王,受尽天下人不齿。”
“……”
“我自识破那酒中有药后便知此局躲不过,今日躲了还有明日,不如舍了名声,用那宫女的性命提醒元敏我已知此事,迫使她一段时日内无法再使同样的手段。”
“……”
暮青想起在西北时,步惜欢曾为她把脉,那时她心里还曾疑惑,不知他贵为天子,为何要学不入上九流的医道,今夜才懂了。宫里危机处处,他势单力孤,可用之人甚少,若不自学医术又能依靠谁?
“心疼了?”步惜欢见她眉心沉敛如水,眸中波澜暗涌,不由抚上她的手,笑道,“那还不唤一声,以宽慰为夫?”
一听此言,暮青心里那刺痛顿时便散了,这厮真不正经!
“你想听我如何唤?”她问。
步惜欢沉吟了会儿,试探笑问:“夫君?”
暮青眉刀一凛,扭头不理。
“惜欢?”
“欢欢?”
“阿欢?”
他给她选,她一个也不选,他也不急,端着茶盏轻啜慢等,仿佛她一定会心疼他还病着,定会满足他的心愿。
暮青看着步惜欢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挑了挑眉。上辈子是顾霓裳,这辈子是爹,除了他们两人,她少亲近别人,也没唤过谁的爱称。本来,念在他病着,她是有些想宽慰他的,但不知道为何,看他这副神态,她忽然便心生恶念,问:“带欢字的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