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是忠心可鉴。自从太上皇虐打宫人的事被圣上撞见后,圣上就撤了宁寿宫里的人,连恒王府里跟来的老人们都未留。太上皇没吃过这苦头,一怒之下就砸了宫里的摆设,禁卫奏达天听,圣上便下旨把宫里的摆设撤了。太上皇有气没地儿撒,便开始打砸膳食,圣上便又降旨御膳房,说砸过的菜品日后就不必再做,只要砸过一回膳食,当日就不必再送。就这么着,太上皇越是无理取闹,圣上越是不温不火地罚着。其实她也不明白,帝后情深似海,为何皇后娘娘会当宁寿宫不存在,由着太上皇和圣上俩人较劲?
彩娥不敢问,犹豫了许久才问了传膳的事,“娘娘,传膳吗?”
“传。”暮青坐了下来,目光波澜不兴,“差人把小厨房里的灶火生上,入秋了,陛下冒雨回宫,需姜汤暖身。”
“是,奴婢这就去。”
暮青还能沉得住气用膳,彩娥心中意外,待晚膳摆好,暮青入席,只见华帐九重,宫火荧煌,女子孤坐在华几后,青裙覆在宫毯上,若天河一道覆了瑰丽江山。
殿外廊台,雨珠成帘,飞檐之下,绢灯点点,方寸帝庭幻若仙境,暮青却不为美景所动,只是默然用膳,一筷一筷,细嚼慢咽。
用罢晚膳,暮青又用了半盏茶,这才去了西配殿旁的灶房里,熬好姜汤后才问道:“什么时辰了?”
彩娥忙道:“回娘娘,宫门落锁了,小安子还没来回禀,奴婢瞧瞧去。”
暮青允了,彩娥撑了把伞出了乾方宫。
却没料到,彩娥刚出宫门,迎头便撞上了小安子。
小安子连伞都没撑,宫袍被大雨浇了个湿透,撞见彩娥便急声道:“快快!快请皇后娘娘去太极殿!陛下遇刺,受了剑伤!”
……
暮青乘着辇车赶到太极殿时,殿内充斥着一股子呛人的药味儿和血腥味儿。左相陈有良、刑曹尚书傅民生、新任兵曹尚书韩其初、汴州刺史陆笙及汴都巡捕司统领李靳等人跪在殿内,几位御医守在御前,无不面色焦虑,额上见汗。
见到暮青,众臣如见救星,一位老御医道:“娘娘可算是来了!陛下受了剑伤,伤口颇深,臣等敷了重药,又下过针,止血之效虽有,却不尽如人意。”
“就你话多。”步惜欢身披龙袍,右肩裹着白布,血花渗出,艳若袍色。他淡淡地睨了老御医一眼,瞧向暮青时已噙起笑来,“别听他们的,剑伤罢了,未伤及要害筋骨,养几日就好。”
暮青见步惜欢的唇色虽见苍白,但精神